池曦文怔了怔：“我知……我当然记得。”他当然记得，他那两年在读研究生，生活平淡无奇，唯一能让他聊的话题不过就是学校里的小事、邻居家的狗、甚至那些细碎的日常。而他以为梁越其实从不在意这些琐事，也从来没有听心里。现在却发现，梁越居然连这些无关要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还记得那只无意间现在他话题里的腊犬，脸上有一块白的斑。

    池曦文愣了一会儿工夫，回答：“如果bonny爸爸没有搬家的话，我想我可以去看望一……”

    他侧偷看在用手测浴缸温的梁越，他们家的浴缸没有温度计数，是个双人的陶瓷浴缸，池曦文有次在这里边儿跪得膝盖都青了，还把脑门撞了，后来梁越就不会在浴缸里他了。

    梁越给他了蜡烛，池曦文泡澡，他去了淋浴间冲澡，没有人说话。

    两人的关系已经走过了那么多波折，沉默反而成为一默契。不说话很多时候会造成误解，但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不说话似乎也可以理解对方。

    晚上十，池曦文发回到卧室，梁越在书房理临时工作，让池曦文先睡。

    这里不止一个卧室，他们时不时分床睡，但大分时候都在这一张床上，床是熟悉的灯和香氛品牌，肤顺得像油一般的丝绸床品。离开梁越后池曦文好像再也没有睡过这么和的床了，他平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墙上的光，忍不住侧望向一旁的枕。

    那时他总是这个动作，思考梁越什么时候回家，计较着该不该给他发消息问，发了消息会不会不理他，会不会觉得他烦。

    池曦文叹气，没有再想，关灯准备睡觉。

    梁越回房间时，房一片漆黑，只剩窗帘外透来的微弱灯光。他摸黑走向床边，轻轻掀开被钻了池曦文的旁。意迅速从被窝里蔓延开来，他伸手去抱池曦文，却发现池曦文还醒着，微光的面容显得苍白而漂亮，带着倦意的密睫在昏暗的光线中投淡淡的影。

    “怎么还没睡？”梁越低声问，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柔。

    池曦文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表示自己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