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光彻底熄灭，另一个已经靠在肩上陷沉睡的时候，重尘缨抬起指尖，再度刮了刮宴玦的脸颊，然后把耳边的那发辫捧在了手心里。

    捧起来，将银扣放在自己边。

    他压着嗓，用着近乎虔诚的语气再次说：

    “宴宴”

    可以接受

    重尘缨睁开睛的时候，宴玦还没醒，背对他侧躺着，腰上还圈了条昨夜过分冒犯的手臂。

    被只盖了一半，堪堪遮到两个人的。

    睡意还未彻底远去，重尘缨便又把睛闭上，被往上一提，拉到肩膀给人裹了。他意识收胳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得更近，前贴着后背，还迷糊着视线就把往宴玦颈窝里挤，像是一条缱绻的蛇，卷着自己，也要卷着宴玦。

    纵是这般全劲全力的拥抱，也没能把宴玦叫醒。似乎只是受到了些微的拥挤，咙里挤一声浅浅的呜咽，接着不怎么舒服地抻了抻脖，然后便又不动了。

    但这儿带着细微抱怨的腻歪嗓却让重尘缨彻底醒了。

    他敛着气，一睁便看见那人衣领之星星的半副，视线聚焦在那块在外的肤上，一落便再也移不开。

    很漂亮。

    是瘀血绽放的，生青的朵，染在白布帛上，肌理、纹路、浅，每朵娟狂的曼妙里都镌刻恶和贪婪。

    是极端劣的漂亮。

    重尘缨喜这暗又烈的东西，这是他自己的杰作。

    他不由自主地偏过脸，往宴玦侧颈上贴，嘴落在最近的一枚淤青上，轻轻舐。

    梦里的人也知，但也只是缩了缩脖，还是没醒。

    重尘缨在他肩窝里又嗅又蹭地拱了好一会儿，才像是记起什么似得忽然停了动作。

    他扬起脸，小心翼翼地撩开盖在宴玦半的被，手指掀起衣摆，去看他大儿的状况。

    果不其然，真是一片红，甚至还破了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