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蒲生像是突然堪破了某界限，忽得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膝盖，不知疼地两三步扑过来，再次扒住了重尘缨的衣袖：

    “不，我还没帮阮报仇，我不能死！”

    浑浊的灰褪去，神笃定，暗光。

    “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我求你帮我！”

    重尘缨抱着手臂，无声勾副笑，朝邻座的位置仰了仰：“坐。”

    张蒲生终于冷静来，额上悬着汗，坐在凳上时还险些打了个踉跄。

    他抹了把脸，语气铿锵：“阮一定是被那个人杀的，他明明说会帮我们，却杀了阮！”

    呼了气，接着絮絮叨叨：“我和阮早就定了亲，我知自己不上她更不想委屈她，一直想多赚些钱，让她过上好日她很支持我，除了曲觞楼，还在蓝馆兼了一份工。”

    “我不知什么容，她没告诉过我，只说是中间人，给那里的老板引荐姑娘，很多不了曲觞楼的就去了蓝馆，也算方便。”

    “但就在前几天，阮突然跟我说蓝馆的老板戕害人命，她不能再去了，否则自己也得搭去，得去报官去府衙的路上，我们遇到了那个人，上穿着玄武麟纹的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他说蓝馆和府衙有银钱来往，不会帮我们，但他能帮我们。”张蒲生哽了咙，语气被悔恨侵满，“我们也知官商勾结，都觉得他说得有理，再加上那人看上去就份不低，肯定比官府来得直接。”

    “他一番说辞，阮就同意带他去蓝馆对峙，让我回家等消息”张蒲生抹了把睛，闷声一拳锤在桌上，“早知我就该跟她一起去，好歹还能死在一起！”

    他顿了顿，闭着睛缓气，片刻后才继续说：“我在家里等了很久，一直没等到，就去蓝馆找她，谁知，谁知才到路就看见有人运着她的尸来了”

    “她变得好小好小一个，眶陷去，都是瘪的漆黑褶皱”张蒲生一呛声，回想起那副瘦弱柴骨，在瞬间带上了哭腔，“还轻，我带着她跑，几乎都受不到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