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符卫见了，赶忙将白帝挡在后，歉疚地：“蓬莱民众不知陛苦楚，遭徒撺掇，大逆不之事。陛也莫要灰心，臣知晓您全心向民，绝不像他们抹黑的那般。”

    白帝却惨然一笑：“太过忧心的反倒是你。先前朕在归墟之时，当看的也都看了，倒不会轻易便要哀哀绝。”

    天符卫想起那翔螭舟上的惨景，不由得一，遂问：“陛能同臣讲讲您边发生的事么？”白帝抬起，瞅他一，神依然是淡泊的，不过并不推拒。

    于是白帝向他娓娓而谈，他方知原来这位白帝到归墟后，凿冰日久，随扈也渐而分作两派，一派要留在归墟凿穿冰，一派要归返蓬莱，讧日益厉害，甚而有人急红了，刀要杀白帝。白帝遭数人围困，不得不刀抵敌之，竟也杀伤许多人。

    讲罢这些话后，白帝凄凉笑：“朕杀了许多人。那些人是朕亲近的扈从、侍卫，其中不少还是曾同朕尽诚力战的弟兄！”

    天符卫不知应如何应答，只是低低地：“陛请节哀。”

    他轻轻拥住白帝，白帝迟疑片刻，伸手回抱住他，只是神仍澹冷。

    天符卫也渐而发觉了，这是他见过的颇为古怪的一位白帝，对一切既不惊惶，也无企盼，便如一燃灰，已不散发光。他同这位白帝也穿过了许多回桃源石门，见着仙山一度度湮落于冰海之中。

    终于有一日，白帝对他：

    “悯圣，别走去了。”

    “为何？陛是觉得灰心丧气了么？”天符卫驻足，一颗心怦怦直。他又要重蹈覆辙了么？看着白帝万念俱灰，又要独自闭守于归墟？

    白帝神凝肃：“朕以为，先前与你启行的几位白帝简直是大谬不然。”天符卫连忙问：“何以见得？”

    “这样无休止地奔走去，便似坐以待毙，怎能挽仙山之颓波？以朕所见，咱们陷迷阵，不是要寻路，而是要打破，让咱们得见天日。”白帝淡声，“没有风停雪歇的蓬莱，咱们便造一个来。”

    此时他们已穿过桃源石门，来到一个新的地。这应是于风尘之变时的蓬莱，兵主、连山攘夺仙山权柄，烽火侵天，苍生殄灭。他们立在山崖上，望着方兵勇喊杀震地，虎纹足陷阵，一个个人影倒，转瞬间死伤千百。

    白帝抓住天符卫的腕，两人借着战尘，打昏两位蓬莱兵丁，换上他们的锁甲，待夜阑人静之时，悄悄潜帐中。

    幄帐之中，一位着乌锤甲的男人正在灯凝观舆图。那人八尺，剑眉凤目，炯炯清光，髯襞乌黑，峨然不群。

    白帝悄声走过去，那男人似有所，抬喝：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