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淮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会见到方燕。

    她的初中班主任。

    方燕变化不大，一如既往穿着装，脚踩着跟靴，一丝不苟的样，健步如飞的一边朝前走，一边对着旁的年轻男孩说话。

    说是男孩，因为面庞年轻，但个已经比方燕还了。

    仗着，步大，双手闲闲得在兜里慢慢走，略略低着，是在听的样，但并不搭话。

    余清淮一认那是她儿。

    她记得多年前，方燕办公室里那张相框照片。那时还是个小男孩，坐在书桌前，一脸沉静，不像别的孩那样咧嘴傻笑。

    大了的少年，褪去了婴儿，面庞瘦削，廓分明，鼻梁，已经完全开了。

    余清淮盯着他们看了很久，直到母俩一前一后坐一辆豪华的轿车里。

    甚至有司机来给他们开车门。

    余清淮看着司机拉开车门时的白手，觉得白得可真扎。

    也就是方燕从校门走到车里，这么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余清淮就了一个决定。

    在余清淮的记忆里，方燕一向铜墙铁，好像很难有什么东西可以摧毁她。

    可就在刚刚，余清淮回想少年冷淡的面孔，还有方燕跟在一旁的姿态。

    就像是上帝特地给她的机会。

    原来方燕也有肋。

    肋就是那个少年。

    余清淮站在人行对面，看着他们上车、关门、车驶离。然后，她转，掏电动车钥匙，慢慢发动车。

    她跟了一段，试图在车中不被甩太远。但轿车起速后，她的小电驴终究跟不上，在第三个红绿灯彻底被甩开了。

    她停电动车，慢慢呼了气。

    不急，余清淮想。车再快，也有落脚的时候。

    ——我会找到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