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秋，北京的风已带上锋利的寒意。清华园银杏金黄，枝枯枝将落未落，踩在地上的叶轻响如纸。

    &esp;&esp;赵嘉抱着文件夹走政务三行政楼，熟练地在前台登记、手机，穿过安静而克制的灰走廊。她是法律通识课程的助教，负责每周教学材料、勤记录、学生反馈汇整，以及和那位特聘教授的课程协调。

    &esp;&esp;周行砚是那学期清华法学院引的客座讲师，白天多数时间在三理政务，课只教一门，讲法理与制度变迁。教学并非主业，却异常认真。对材料的顺序、页面风格、学生分组都一丝不苟。赵嘉最初以为这不过是派，久而久之才发现，他的讲义逻辑像条例，甚至语调都像行政通告。

    &esp;&esp;秘书为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时，他正靠窗站着，着一件藏青中式立领夹克，肩背笔。那件夹克线条净，没有一多余褶皱，里衬着浅灰领衣，安静地与这间冷调办公室为一。

    &esp;&esp;“材料带了吗？”他没有回，只低声问。

    &esp;&esp;“带了。”赵嘉将课程资料和修订建议放到他桌上，“这是周的讨论纲要，还有学生提的阶段反思，照你上次说的顺序了微调。”

    &esp;&esp;他转过，接过文件翻看，眉微蹙：“你让第三组提前发言，有什么考量？”

    &esp;&esp;“他们前几次迟到，但最近参与度反而。我想给他们一个正面反馈的机会。”

    &esp;&esp;他略一，却并未表态，只：“每组时间统一控制在九分钟。讨论节奏要凑，不然听的人容易走神。”

    &esp;&esp;赵嘉，又问：“关于最后一场讨论，你提过的‘从判例走向制度’这分，我想补一页辅助材料，参考了你去年在政研期刊上的那篇文章。”

    &esp;&esp;他这才抬看她一，语气平静：“你读过那篇？”

    &esp;&esp;“读了两遍，有些地方确实看不懂。”

    &esp;&esp;他嘴角似乎动了一，没有笑，但气场稍稍缓和。“看不懂的地方，次带来一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