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变为嫉妒，恋变为憎恨，疼惜变为蔑视。

    和一只鬼赌“你是否保有清醒的理智，能够在复仇过程中明辨是非”，就像玩俄罗斯盘赌。

    他的神很奇怪。张梦觉自己在遭受羞辱。

    洛安活动了一肩膀，又打开师兄的钱包，抓了一把治疗符纸糊上去。

    鬼之所以为鬼，绝不仅仅是“对人世有留恋而已”，最重要的是拥有足够负面的、足够绝望的、足够可怕的——

    当然，后背隐隐作痛的觉也提醒了他，这有利有弊。

    还是弹夹填满、绝没有侥幸机会的俄罗斯|盘赌。

    然后，便付生命的代价。

    负面的东西总会吞噬人心，更别提已经被死亡腐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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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天师都明白这理，包括洛安。

    “是你……就是你……都是因为你……我丈夫……”

    故去后留恋生前的普通人，只会成为一片虚无、苍白、没有危害的魂魄。

    他在等血腥气彻底消散，在等伤完全愈合，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里。

    千万别用活人的标准、德、是非观去要求已死之人。

    因为从一开始，死后能成“鬼”的家伙，就不会是什么无害的好东西。

    它们的“复仇”不过是冠冕堂皇的餐边装饰，为的是修饰盘中属于活人的血。

    ……倒也没错就是了。

    洛安扯扯嘴角。

    男人突然说：“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可怜？鬼一也不可怜。”

    “你的丈夫早死了。”

    绝对、绝对不能。

    仇恨，憎恶，怨念……这就是鬼的力量源泉。

    对某人某的恨意，死也不会放过谁的执念，超越了天自然解脱魂魄的能力。

    这并非思维定势，也并非封建偏见——

    虽然很多人遇到讨厌的事或对象时会宣言“我死也不放过你”……但，说真的，赌上自己死后的一切、乃至魂魄完整去报复对方的家伙，有多少呢？

    那个男人，但他的神依旧放在坐在雨中发癫的她上。

    监局有为撞鬼后受影响过的人设立病院，天师把人救来就行。

    听上去很可怜，对吧？它也只是想报复害了它的人，不打算伤及无辜吧？

    鬼，邪恶的，恐怖的，终将走向堕落的。

    “走了，张小。我带你去病院。”

    怨恨。

    好久没验过真正受伤血的觉了……

    这还真是意重。

    太多太多小细节能燃鬼的怨恨……一次欠钱没还，一次摔倒脏衣服，一不小心看了一、后者心里便认为“这家伙是看不起我”……

    之后，当鬼形成后，不有意还是无意……它们会向着自己生前最渴望达成的东西发，倾泻最多最扭曲的恶意……譬如，一位生前倾慕着舞团领舞者的残疾女孩，死后就可能想把那个领舞者的双扭来……

    ——这正是鬼魂勾引活人上钩的手段。

    因此，便化为鬼。

    就像洛安曾经瞥见过的，在医院廊上徘徊，为母亲和妹妹祈求钱财的张家大女儿一样。

    师兄又了想骂他的表，但大概是他今晚受伤的事把师兄也吓到了，所以他没骂声，只是恶声恶气地拖了拖地上的女人。

    人鬼不能结合，这是玄学定理。

    如果仅仅是对尚未死去的亲人有着留恋之，或者有什么生前未了的愿望……

    是，能成鬼的人，必定经历过惨死，必定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东西。

    所以他从未想过以鬼魂的份与妻见面，所以他七年来连意识伸一手指都会慢慢收回来……想要重新站在她边，只能拼了命的去积攒“生气”，奋力找回重新鲜活的可能……

    不要想当然，千万别心，“善良的好鬼”是天方夜谭，而人与鬼，是绝对不能搅在一起的。

    已死之人，可不会去在意，在自己“正义复仇”时，牵连了什么陌生人。

    她继续大叫：“畜生——疯——怪——就是你——杀害我的孩与丈夫——”

    但那女人依旧死死盯着他，仿佛在盯罪魁祸首、修罗恶鬼。

    煞刀枪不，活人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