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但，为什么？

    又或者，当年他的消失，就是隐着对她的惩罚吗？

    “安安，你再亲亲我。”

    在客厅里，在沙发上，甚至是早些时候，在去超市的车里，他明明就……想要的。

    洛安从来无法漠视妻以“安安”正式开的请求，更别提是用这语气了。

    安各奋力说服着自己不要升起负面的想法。明明今天一天也过得很。不需要额外用什么行为来证明的。

    咆哮的野兽暗暗龇着尖牙，攻击充满自脊骨蔓至四肢，几乎没有一刻放敌意。

    她抓得太了。

    这是数年前他们共度的每一晚的日常。

    分不清目标，四周全是敌意。

    安各……原本有很多很多想要质问、探寻、大声控诉的……“这可是久违的二人世界你真打算什么都不啊”……“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受了伤所以在拉开距离”……

    这个时间，这个地，这是再正当不过的请求，但她要求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近似于茫然的恳求。

    “怎么了？”

    是不是，又一次，为我而妥协呢？

    ……果然是因为我上午时无端发了火？他觉得可以再次将他的需求和想法压回那些无底般的秘密里，然后个完乖巧的老婆，顺着我，哄着我，让我别再继续烦恼吗？

    【洛安。你是回来了吧？】

    为什么明明就会再缠到一起，还要先歉说“对不起”，再着“缠上后再解开，解开后再缠上”的无用功。

    讨厌玩伴。

    只有，【愤怒】。

    因为我很糟糕。

    这一幕太令她恍惚。

    但她再也睡不着，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盖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背，睁望着天板。

    【第三次……】

    凭什么你敢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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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然而。

    ……或许真的只是有累吧？因为喝了酒会疼……要缓一缓……所以哪怕是久违的两人世界他也没劲跟她什么别的……

    为什么贴得这么近了，却没有激烈的碰。

    讨厌。

    讨厌妈妈。

    默然片刻，丈夫便亲过来，与之间没有甜味，没有光，只是些浅淡的厮磨。

    那我也撕咬回去。带着最狂烈的怒火。

    八年前有一张裹尸布盖过前，墓碑立在坟上，而“安全”那东西似乎陪着那些一起葬黄土了。

    【第二次死亡。】

    她是害怕，他会不会又因为自己的缺陷，再次离开。

    里永远有什么是沉甸甸闷着的，无名的愤怒之火在最底悄悄舐着，如果她也有一片识海，那肯定是一整片燃烧的荒原吧。

    凭什么——碰我边的这条界线——

    【豹豹。你冷静。】

    安各所有的困惑不解全化在床灯，她停顿许久，很小声地请求。

    【第一次死亡。】

    他没什么诚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毕竟他们贴得太太近，再睡去后，他的发依旧会缠上她衣服的。

    安各伸手，把那缕被解开的发再次牵回来，绕上指尖，又一抠了手心。

    悲伤，恐惧，憎恨，懦弱。

    我……为什么总是……愤怒……失控……讨厌……

    于是床灯再次熄灭，同一条被掖回她肩。

    “……没事了。你睡吧。”

    那是许多许多年前憎恨整个时代带来的后遗症呢，还是被天上的某个意识掌控在手心后生的反骨？

    他似乎是睡了。近日他睡总是很快，又睡得很沉。

    诞生的地方，大的地方，这个世界每个我经过的地方似乎都……在针对我。

    电视机，绑架犯，不远男人隆隆的咆哮，逐步扩开的血泊。

    她总是……

    他又在安抚我。

    不知何时，那些绪、想法全从脑里清空，被侮辱被打，在拳、带与漠视骤然生的……

了那缕发。

    讨厌……

    讨厌爸爸。

    讨厌自己的房间、玩、空的又没声响的……

    不是害怕他会“被抢走”。

    “嗯，晚安。”

    凭什么你敢对我动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