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手机量快用完了，豹豹，视频通话再过几分钟就得挂，还是先不看洛洛视频了。”

    酒店里，安各正趴在床上，相册找视频的动作一顿，便退了来。

    “哦，就剩几分钟了？”

    她瞥了旁边枕里的女儿：“要不我叫醒洛洛，你们俩打个招呼再挂视频？”

    “太晚了，现在快十一，让她好好睡吧。”模糊的剪影似乎停顿了一，“再说，这边应该清晰度很低，我看不清你也看不清，还是别费量打招呼。”

    安各心想待会就直接给这家伙充几万块量费，或者直接让他换像素信号的新手机，省得差六天就打了三通视频电话回来，还次次不怎么脸……

    只是差而已，联络这么少，不知的还以为他是去了北州极呢。

    “我每天都有发短信，也和洛洛在白天通过话，”似乎明白她在暗自嘀咕什么，“知你们过得很好就好，时吃饭时睡觉，这是最重要的。”

    嘁。

    什么时代了，发条短信通几次语音就能代替视频啊？

    安各抓着手机，想在床上一圈嘟哝几句，又担心惊动了旁边睡熟的女儿。

    最终她还是嘴上混地应了一声，很轻。

    “不过，豹豹，这次我打过来主要是想说，计划了小意外……”

    “什么，你不会受伤了吧？”

    “没，没有，当然没。”

    镜晃得厉害，声音也变模糊了，安各听不清那是否掺杂着伤重的息，或刻意压抑的痛。

    但她总没看见红，使劲把睛贴近屏幕，也没察觉到伤痕的蛛丝迹。

    “……小意外，这边的事比我想象中复杂，我可能会比原定的日期晚一天回去，只是晚一天……”

    什么，晚一天？

    二十四小时的“一天”？截止到中午的“一天”？还是超零一小时的“一天”？

    安各腾地从床上坐起：“不是说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明天晚上就能到家吗，怎么要晚一天，是晚多少个小时，坐火车回来还是坐飞机回来，我去接——”

    “不过，你们过得开心，又被照顾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镜又开始模糊抖动，声音里又掺上了沙沙的电。

    刚才她语速太快，信号又差，老婆那边似乎本没有听清。

    “等我回来时要给酒店员工准备些谢礼……那先挂了……”

    嘟嘟，嘟。

    室重归一片寂静。

    只余安各抓着黑屏的手机。

    ……不是，什么？

    “要给酒店员工准备谢礼”？这就是他不明不白留的最后一句？

    提前约好要视频通话，她吃完晚饭就抓着手机没放过，工作统统用平板用电脑理了，哪怕洗澡也抓着手机——

    结果这人快十一时打过来，开就问她过得怎么样女儿过得怎样最近玩得好不好，二十分钟的通话时有十九分钟都是她单方面叽里呱啦转述这几天和女儿的日常——她明明是不想讲这么多的，但他一直在那边引导鼓励，还反复恳求说想听——

    结果，最后一分钟才到他讲自己的分，你这几天怎么样，在外面好不好，吃的住的还习惯吗，工作辛不辛苦累不累？

    ——这混一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