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上海过了二十多年，没怎么参加过葬礼，更别说湖南的葬礼了，对这里的习俗不怎么了解，但西乐队敲敲打打，敲得她脑袋疼。

    “走吧。”方之翠扬了扬，“今天还没正式开场，主家刚刚请了法师过来，估计够忙。”

    “那我要什么啊？”方淮曳走在她侧，想提前有准备。

    “你的辈分，你应该是铺排，自己不用事，专门安排别人事，但是你年纪这么小，主家肯定不让你，”说着，方之翠上打量了她一，结论，“要么让你去帮忙给孝孝女开孝，要么就安排你坐着喝茶吃零坐小孩那一桌。”

    “什么是开孝啊？”方淮曳有好奇。

    “就是给孝孝女带麻带孝，”她多解释了一句，“披麻孝的那个白布。”

    两人正说着，大堂里的场主来了，是老娭毑的女儿，瞧上去已经五十来岁了，满脸哀容，大抵是特意过来接方淮曳的，见着了她打起神，说：“是方姨（2）的女儿吗？”

    这属于明知故问，能被方之翠带来的人除了方淮曳还能有谁。

    方淮曳第一次听到人叫她才四十八的老妈叫姨，这个陌生的觉还没有结束，就听到场主接着说：“我是方玉，咱们简单，您叫我声外甥女就行了。”

    两句话给了方淮曳一心灵上的震撼，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死去的老娭毑是一辈这辈分究竟有多，连忙说：“我妈妈近期有事来不了，她也很遗憾，让你们有什么需要我的尽吩咐就可以了，还请节哀顺变。”

    “这个辈分不用论得这么死，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我就不叫您外甥女了，您也不用叫我小姨。”

    这当然是客话，真有什么需要的也不必让方淮曳，方玉抹了抹角，只，“其实我妈活到这个岁数，我们早就有准备了，就是还是觉得突然了儿，活到一百零六，在我们这边也算喜丧了。”

    “这几天要不我给您安排个城里的宾馆吧？这里人太多了，房间也都满了还不舒服，不如城里的舒服，就是每天往返可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