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泽田纲吉害怕死。

    朋友的死，敌人的死，他的死。

    人死后会去什么地方呢，是电影院吗，还是坐上自动扶梯去天堂？也有人说死后去了一个纯白的空间或空无一人的车站。学当时上课的时候在嚼香糖，一个苹果绿颜的泡泡饱满地来，啪的一声爆炸了，她说这就是死。

    学单纯地以为他对死亡一无所知。

    当然不，早在泽田纲吉于十年后自己的棺木里醒来前，他养过一只小白狗。说养貌似不合适，妈妈一直不肯让他把它带回家，理由是自己狗过，浪犬搞不好有寄生虫。小狗寄居在社区公园的一座淡蓝大象梯底，靠他偷渡的午饭便当过活，有时是可乐饼，有时是汉堡。

    有一次他带了据说是在外务工的父亲寄回家的巧克力，迫不及待想给小狗尝尝，一路上他张地攥在手心，生怕被比他大的孩拦来。到公园的时候他的手掌一片漆黑，全是化的可可脂。小狗却不领，嗅了两，一脚把巧克力方块踢开，还在他的新鞋撒了一泡。

    讲给闻人学听的时候她大骇：“你幼稚园时期就动过谋杀的念了吗？”

    泽田纲吉：“？？？”

    狱寺维护他仁义的名声，说十代目怎么可能是动杀手，就算狗的生理结构决定了巧克力是毒药，难狗就没有错吗？纲吉却一自我辩护的意识都没有。抬看见山本咧着嘴，天生整齐洁白的牙齿，看着学三言两语把狱寺气得不轻。

    她当然清楚，纲吉当年不知狗吃巧克力会死，她不过在逗他们。

    过了两天，她买来一盒包装一模一样的比利时黑巧，当年他没舍得吃的那。邻居拜访的时候被妈妈送了人，说反正纲吉不喜，他只拿了一块，不如送给你家上寄宿学校的大孩尝尝。为这件事他生气了很久，后面想起来，他和大学没毕业就生孩的妈妈置什么气呢，难有人会生歌剧舞台上蝴蝶夫人的气吗？

    看着没拆封的巧克力盒，纲吉一就哭了。

    闻人肆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