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要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还是个将军的时候说起吧。我是个很厉害的将军，打了很多仗，几乎从没输过。虽然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虽然很多人都害怕我，但我知，他们同时也在崇拜我，觉得我很了不起——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是了不起的。”隋雄，认真地说。

    “不过后来我才知，这一切其实都是虚幻。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辛苦，立的那些功，受的那些伤，军民对我支持，同僚对我的肯定，君王对我的信任，全都一文不值！面对有着压倒优势的敌军，我本无法抵挡，如果不是跑得快的话，连自己都保不住。”光辉之主地叹了气，脸上的邪恶之气都削弱了几分，“在孤逃命，被大批追兵追杀的时候，我觉到的并不是恐惧或者张，而是……空虚。”

    “空虚，彻底的空虚。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靠不住。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只有我手中的剑！”

    “你以为你的剑是凭空来的吗？”隋雄冷笑，“矿工采到铁矿石，冶炼师傅把它铸成铁锭，铁匠再把它打造成兵，或许还有法师为它附——没有他们，你哪来的剑？”

    光辉之主又笑了笑，没有争吵的意思。

    哪怕他们迟早要大战一场，要分生死，哪怕他们都明白这一，但至少此刻，他们还坐在这里和平。

    既然这样，又何必争吵呢？把各自心中的想法说来，对彼此都是好事。

    尤其对于祂自己来说。

    说来，祂才能轻松一些。

    接来，光辉之主讲述了很多。

    祂的人生，祂的理想，祂的过往。

    而所有的这一切，归究底，无非是两个字。

    空虚。

    “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会从诞生到消亡，而消亡之后，又会随着大循环的动，以别的方式重新展现，重新经历一个新的循环……周而复始，永不停息。”光辉之主的神忧郁而沧桑，“于这样的循环之中，无论是还是恨，是胜利还是失败，都敌不过时间的伟力。一切终将在伟大循环的冲刷之烟消云散，不留半痕迹，唯有这循环永不停息……在这样的世界里面，我当年所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不都很空虚吗？”

    隋雄不语，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当然也能理解这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