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说说你们家当年的事儿吧。”纪渊知夏青今天特意跑来一趟的主要目的，现在李老拐把自己留来之后，看起来也是顺了心气儿，肯开了，他便动作自然的帮李老拐倒着酒，朝夏青那边偏了偏。

    纪渊看李老拐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酒瓶要给两个人倒酒，便用手盖住了自己面前的那个酒盅，没有让他又给自己斟满：“你自己喝吧，这几瓶酒喝完了，我可不会再给你买更多的来，我要是你，我就自己仔细儿喝。”

    “那是别，在我们这里，‘狐仙’说怎么分，那就怎么分，李永辉和他爹就负责传达‘狐仙’的旨意，村里的人要想日过得去，就得听他们的话，人家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不听，那‘狐仙’就会降灾祸到你家里。”

    李老拐一只手抓着酒瓶给自己倒酒，另外一只手挲着自己那条行动不太利索的，“你以为我打小儿就叫‘李老拐’？我这条，是被人生生的给打断了呀！因为这个，我闺女也被他们死了，我爹妈气得一病不起，两一蹬都去了，老婆嫌我窝，也跑了，就剩我自己，还是个瘸，我能怎么办？”

    后来不行了，我老爹老妈当年也算是老来得生了我这么一个不成的东西，李永辉他们当年带着人重新划分粮田的时候，把我们家原本的亩数还有地方都给改了，原本我家的地多好啊，地也多，李永辉他们那伙人重新划地的时候就把我们原来的好地都给占了，亩数也给缩了，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你不给我买，我也有酒喝！你别看我住这么个破房，手里就那么几亩山地，还坑坑洼洼的，但是咱人少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那几亩粮田租给人家，换回来的钱别的不够，给我换酒还饭还凑合过得去。”李老拐毕竟和纪渊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了，所以对他盖住酒盅不许自己倒酒的动作也不大在意，一边给自己满上，一边着酒气说，“我老爹老娘早就不在了，苦命的闺女也早就走了二十多年了，我老婆也早就成了别人的老婆，你说我活到这份儿上，还哪有那么多的念想呢？能喝一天算一天，哪天喝死了，死了也就死了，回那几亩地都不知又要便宜了谁家。”

    李老拐端起酒盅抿了一，被纪渊提到自己家的陈年旧事，脸上的神就变得复杂起来，他先是叹了一声，端起酒盅一仰，把里面剩的酒都倒了咙里，发一声满足的叹息。

    纪渊听他这一番话之后，只是扯了扯嘴角，一抹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你那么相信那些妖鬼怪的说法，难就不怕这么窝窝的死了，到面去你爹妈都饶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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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为了抢占比较好的耕地，他们就来人命了？”夏青尽已经好了心理准备，真的听说之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吃惊。

    “这话我之前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么，我活着的时候怕了李永辉他们那一帮人了，真要是死了，我害怕他们个六啊！我老爹老妈，还有我那苦命的闺女，我们一家都在面呢，还有李永辉他们那一帮人这么多年坑害死的那些人，真的死了，到了面，那就指不定是谁称雄霸了！”李老拐神迷离的咕哝着。

”他一边赔笑一边对纪渊说，“你们该问问吧，我听着！”

    “多新鲜啊，那些年我们村里光是被死的小孩儿都有多少个了！”李老拐回忆起当年的事，有些伤，神也更加迷离了，“我老婆离开我的时候说我窝，我要是真窝，还能因为跟他们着，被他们断了一条？我本来是想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以为我那苦命的闺女虽然没了，但是我往远了考虑，不跟他们对着了，以后我们再有孩，他们就会不坑我们家了，我哪能想到，因为这个事，我老婆直接就离开我了啊！要是知会这样，我还活着嘛？当初倒不如跟他们鱼死网破了！”

    “小老虎崽儿啊，”他似乎很乐意用方才纪渊的那个比喻来称呼夏青，“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破落？我跟你说你可别不信，早二三十年，那我家在李家村里不说是有有脸，至少也是叫得名号来的。

    夏青对于李老拐怎么称呼自己并不是十分介意：“村里的粮田不是应该据每家每的人和劳动力来行平均分的么？就算重新划分，怎么亩数还会缩那么严重？你们家这样的事也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