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妩睫颤了，半晌，缓缓睁开，对上季泠月笑的眸。

    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

    蓝妩低一声，翻了个，把脑袋埋季泠月怀里，嘟囔：不想起。

    那怎么行?季泠月正，坐起来，顺便把人拽了起来，让她去换衣服：再不上课，叶老都要罚你了。

    蓝妩无打采的，但还是乖乖去洗漱了一番，两人一同门，行至岔路，蓝妩要去主峰，季泠月则要回金翎峰。

    见四无人，季泠月又在蓝妩脸上啄了一，清冷面容霎时间如冰雪化，竟也称得上灿烂：你今日可不能再逃课了，若再受罚，我可没空帮你抄书了。

    知了。蓝妩松开手，犹豫了，重又抱住她：阿月

    嗯?季泠月歪了脑袋，轻轻拍了她的后背：怎么了?

    我蓝妩收手臂，低声：我昨晚了个梦。

    什么?

    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妖怪。

    季泠月怔了，很快，又宽：梦都是反的，你怎么会是妖怪呢，不要胡思想。

    蓝妩固执：若我真是妖怪，你会杀我吗?

    女孩蹙起眉，再开，声音忽然严肃了许多：你不是妖怪，所以，不要问这问题。

    蓝妩沉默了会儿，嗯了一声：好。

    季泠月眨了，心里隐隐不安，她捧住蓝妩的脸庞，望向她漂亮的眸，担忧：是今日不舒服吗?若实在难受，就再回去歇会儿，我去帮你向老告假。

    我没事，你去夜巡才要注意安全。

    我能有什么事，有师兄师跟着呢。季泠月抚了抚她的脸颊，温声：好了，快去吧，要迟到了。

    蓝妩，目送她离开后，才转过，转朝浮游所在的晚亭院而去。途径一山涧时，忽有一阵微风过，蓝妩停脚步，回过，见一人从林走了来。

    那人黑发黑瞳，生得与她一模一样，连上都穿着相同的白袍。走到蓝妩前两步远的距离，她停了来，两个人如照镜一般面对面，连表都是同样的漠然。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是不是?撞见方才那一幕后，蓝鸢的嗓音竟意外得平静：你不愿意离开，是因为，你喜上了一个人类修士。

    蓝妩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嗤笑一声：一个妖怪，喜上了一个修士，我该夸你胆大包天吗?她甚至不愿接受你是妖怪的一可能

    别说了。蓝妩蓦地打断她，：我会带浮游，但你的魂灯

    我知它在哪儿，蓝鸢冷冷：我自有法，你若要帮忙，就好好把浮游带来。

    已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吗?

    是，蓝鸢无：若你还犹豫不决，就躲到你那小人后面，看份败时，她到底会不会对你举剑相向?

    蓝妩凝望她片刻，垂睫：我明白了。

    你最好如此，今晚亥时，我就会动手，到那时，你若不想我们都死在这儿，就别拖后。说着，她形已逐渐化为缕缕尘烟，只有声音依稀留在耳边：蓝妩，好好想清楚。

    山上再次只剩她一人，蓝妩静立良久，直到额发被秋风拂过，才回过神，抬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

    昊辰山安静祥和，与往日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