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妩哼了声：你倒是护着她。

    她还要再说什么，却听一阵咣里咣当的声音，接着，一只白小鸟哼哧哼哧飞了过来，嘴里还衔着一幅的画。

    季泠月漫不经心地望过去，忽然一怔，弹坐起来就要去抓那幅画，蓝妩却先一步把它接住：这是什么?

    等

    她还没说完，蓝妩已经全展开。

    的画幅中铺满了清亮月光，银发的海妖倚坐在礁石上，眸笑，红齿白，与腰侧被波浪般的鳞片覆盖，轻薄如纱的尾鳍随波漂浮于海面上，栩栩如生，仿佛风一，那些挂在赤肌肤上的珠就能滴落去。

    蓝妩凝视了一会儿，评价：画工不错。

    季泠月抿，缓缓闭上，红霞却已烧到了耳。

    怎么了?蓝妩好笑：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害什么羞?

    季泠月一怔，睫小心掀开一条：不是第一次吗?

    当年在飞舟上，我就见过了。她放画，想了想，补充：不过上次的画里，我还穿着衣裳。

    季泠月重又闭上。

    好巧不巧，丹青在旁边火上浇油：那些匣里都是这东西，我都翻来了，百来张呢。

    季泠月咬了咬，上蔓延蠢蠢动的黑雾，一双红眸也森森看过去：丹青。

    先别冲她发火，蓝妩弯起睛，嘴上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瞒着我生死契的事?

    季泠月一怔，刚爬来的黑雾跟熄灭的小火苗似的，一瞬又缩了回去：这件事，昨晚你不是已经，不生气了么?

    我没生气呀。蓝妩依旧笑眯眯的：我就是问一问原因罢了。

    季泠月攥手，神躲闪，好一会儿才：因为怕你生气。

    蓝妩哦了一声：怕我生气，便要瞒着我，然而瞒着我这件事，却让我更生气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季泠月不不愿：是。

    那你还要瞒着我。蓝妩凑近她，温声：我们从前是不是说过，喜什么，不喜什么，都要直接说来，不要对对方有隐瞒，明明是我们两个的事，你却要自个埋在心里，难不是徒增烦恼吗?说来，也许结果没那么差呢。

    季泠月：可可我一开始结生死契时，并没有为你好。

    嗯?

    结契时，我还对你满心怨愤，结兽契是为了捆住你，结生死契也是怕你背叛我，怕你的亲人带走你，想要以此威胁，大不了鱼死网破，这样，你就不敢离开我了。季泠月越说声音越低，眶也红了：我那时对你不好，将所有错都归咎于你，其实是我，是我太自私了。

    蓝妩沉默了会儿，问：那你结契时，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死了，你也会死。

    她嗯了声：可是比起你再离开，和你一起死，好像也不是很可怕。

    你，蓝妩抿，忍不住叹了一声：你啊不要把我看的这么重要，起码，不要比你自己重要。

    她摇摇，低声：我十四岁遇见你，十五岁窦初开就喜上你，是你太早现在我面前，让我再没心思注意其他人。

    蓝妩好笑：说来说去，这倒成我的错了?

    季泠月撇了撇嘴，哼哼：就是你的错。

    她咳一声，戳了季泠月的：别转移话题，你就说，你现在能不能保证，以后不骗我，也不会瞒我，有事我们一起商量?

    女人连忙：我保证。

    真的?

    真的。

    好，蓝妩，忽然问：那你告诉我，丹青屋里床上的白发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