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月停脚步，注视着石碑上篆刻的姓名，沉默许久，才提着衣摆跪了来。

    蓝妩拿之前在镇里买的各贡品，左右端详了会儿，还是搞不懂这些东西为何有那么刻的寓意，便乖乖递到她手里。

    季泠月无奈地瞥她一，转过，小心将香燃供上，低声：抱歉，娘，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我之前，一直很害怕，害怕一事无成地回到你们边，害怕面对你们，可现在，我不再害怕了。

    微弱的火苗忽然窜了起来，燃尽投其中的轻薄纸钱：我有了朋友，也有了人，我学到了很多本事，也经历了很多事，不要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女人跪在坟前，如聊家常一般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娓娓来，纸钱烧完时，天也暗了来，墨蓝的天空中浮现繁星，银辉洒落在冰冷的墓碑上。

    季泠月轻叹一声，最后抚了抚这三个熟悉的名字，缓缓站起。

    蓝妩自然地牵住她：说完了?

    季泠月，跟她一起往外走：你没听吗?

    蓝妩瞪圆睛，忙：你和家人说的悄悄话，没经过你的允许，我可不会偷听。

    张什么，你就算偷听也没关系，她依在蓝妩边，声：你就是我的家人啊。

    蓝妩抿了抿，红着耳朵转，眉梢角都跃动着轻盈笑意，两人并肩走到墓园门，却见一发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安静地站在外面。

    季泠月看见她，神一怔，脚步也慢了来。

    听到脚步声，老太太抬起，仔细端详着她们两个，半晌，目光黏在季泠月脸上。

    这是

    攥着拐杖的瘪手掌不自觉颤抖起来，她微微睁大浑浊的眸，蹒跚上前，衰老的声音吐旧日熟悉的称呼：阿月?

    季泠月眨了，心中思绪万千，终是轻轻嗯了一声，温和：好久不见，阿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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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家

    你走的这些年，房一直空着没动，我偶尔来打扫打扫，还算整洁，就是旧了些。

    老太太背着一只手，佝偻着腰走在前面，絮絮叨叨地说：当年为他们树碑时，只有你的尸没被找到，我便觉得，那个活来还把大家都安葬了的就是你。说着，她忍不住一个笑容，轻叹：果然啊，你还活着，还成了一个仙人。

    季泠月抿，放慢脚步跟在她旁。

    啊到了，老人走上石阶，颤颤巍巍拿怀里的钥匙，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锁。

    推开嘎吱作响的大门，院西侧立着一面石桌，上面放着锈迹斑斑的刀，石桌前则栽着一棵杏树，因值冬季，叶片已经完全凋零，只留枯扭曲的枝。

    季泠月环视四周，灰扑扑的屋舍低矮陈旧，与周围翻新重建的村舍截然不同。

    季妍咳嗽一声，面关切：要不还是住我家里吧，这里空置太久，又没人气儿，住着肯定不舒服。

    不碍事，我们不怕冷。

    老人，笑：也是，你们两个可是仙人，是我多虑了。

    说着，屋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蓝妩侧，见一个女娃抱着比自己还要的被褥，一边摇摇晃晃走来，一边大呼小叫：，，我把最厚最和的被抱来了!

    季妍笑了笑，冲季泠月：是我家涟儿，平日里在城里跟着夫读书，过年了，便也跟着爹娘回来了。

    蓝妩见状，几步走去，帮忙把被褥抱起来：多谢了，我来就好。

    季泠月瞧了，：看来你过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