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从安而来的棺椁到达了直北城。

    当证实徵朝的送灵队前后只有一千人，真心没有对抗的意思，一直耐心绪驻备城外的贺玥、保时也飞速了城。

    直北外，两万铎月之师尽着缟素。

    尽时间和心理都已经准备得足够多，但当漆黑的寿棺正式来到前，亲者才发现这现实的残酷远不是想象所能及！

    它明晃晃的像狼牙，毫不留地绞碎了所有的过往与好，留来的，是生者不能逾越、不能挽回、不能承受、却又不能不面对的嶙峋与悲凉。

    庆娜和安雅哭醒来数次，而铎月的男人们还要面临一个很大的难题。

    那就是要不要验乌穆的遗。

    六月温酷暑，路上又过了十来天，谁都能想象棺椁里的遗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尽这遗的份确凿无疑，但是这棺椁里躺的毕竟不是寻常人，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验明正是程式上必不可少的一环。

    铎月不可能随随便便接受一个尸就承认是他们的大汗之，还有，他们也需确认这死者致命的伤势、遗有没有受到侮辱等等。

    然而这绝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并非因为害怕看见变质的尸多么腐烂恶心，而是害怕看见那个活蹦，俊不羁的妙人变成一变质的尸。

    最后，是布迦和仵官上前开棺验明了遗骸。

    尸早已经不堪目，但凭着残存的纹，他还是把乌穆辨认了来。在确认的那一刻，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想象都戛然而止。

    开棺的一瞬间，很多人闻见味儿就当场吐了，其中，驰骋沙场杀敌无数的布迦吐得最厉害，吐到最后褐的胆都吐了来，一个不惑之年的汉吐得泪肆。

    实无误后，棺椁被移送至一个宽阔的校场，照铎月的风俗，祭司们在棺椁前布设祭坛，宰杀羊，作法祭奠。

    这祭祀有一整完备的程，其过程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统计死者生前的杀敌数量，以确定将来他墓葬的规模。如果杀敌越多规模越宏大，如果杀敌越少则规模越微小。

    结果蓝旗报来的结果是：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布迦无论如何也不信。

    守灶之顾名思义就是不需要怎么东征西讨，主要以守住既得的家业为己任。但铎月国这十来年一直开疆拓土，守灶之也没闲着，布迦印象中乌穆也参加过有七八场战役，而且只要他到场的战役就一定取得胜利，因此他还被啻天可汗笑称为福将。

    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有？！

    布迦立即找来蓝旗的首领亲自问话，一场场战役对，最终却查明结果属实。

    一条人命都没有！所有王们都震惊了，这说明乌穆曾取得的那一场场胜利，都是他用比杀伐更难的方式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