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着意拂，天际一片澄澈，安城市廛如栉，万人空巷。耀的光直来，毫不吝啬地沐浴一切，金的光线将一切斗角飞檐、红浅碧都照得晶莹闪亮，也将刑场上向天而开、寒气人的铡刀照得锋利雪亮。

    即将行刑的刑场周围，三千学尽服缟素。

    一座楼之上，凤华沉着脸，手指着桌上一本奏折，龙颜冷肃，将一切尽收底，言洛斯斯文文站在他的侧。

    在人山人海的刑场最中央，一袭黑的云绢绫绡端而坐，巍如峻岩。在他不远，一个银的影兰芝玉立，皎如山月，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一一浅、一坐一立，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风，看得一旁彪悍的红衣刽手自动离他们八丈远。

    刑台一侧设有监斩，刑尚书、礼尚书、大理寺丞横坐一排。

    为礼尚书的王玄，拉着年轻的刑尚书哭得稀里哗啦：“为什么他这么倔？他这一死，把日冕的日也带走了……我可怎么办啊！为了测这个大衍历和日冕，贫一个家人被到朝廷里来吃苦受累，每日晨昏颠倒累死累活也毫无收获，而他……测来了还不说、死也不说，真是人比人要气死人……唉，苍天不公啊！”

    白锦玉改作男装湮没在人群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闻宴，一颗心揪在一起。

    整个刑场一片哀穆，不少人低声啜泣，只有西北隅有一片灰灰蓝蓝怒气填，声声“杀人偿命”、“得见青天”。

    泱泱一片中，凤辰抬首望了渐渐走向中天的日，缓缓：“闻山心如止，从容就戮，实乃一代名士风采。今日所有目睹者，既是不幸也是大幸。”

    闻宴看了他一，没有说话。

    凤辰目光又徐徐打量过四周的人群，：”山可知？这些来者中有很多人已为你在刑门请愿数日？他们连日曝晒，最终一无所获。”

    闻宴也同他一起看着众人，目光带着悲悯。

    凤辰又：“山可知？在安生存颇为不易，很多人一日不一日不得，一天都不能停。但你看看，今日却有这许多人放一切事务来送你一程，此山一定也很动容吧！”

    闻宴：“你想说什么？”

    凤辰：“我想说，山不应该欠这份，应该珍惜最后的时间酬还知己，方能无所亏欠的离开人世。”

    闻宴看凤辰一阵，微微冷笑：“你如果不说，我本不觉得亏欠。”

    凤辰：“山觉不觉得，这份它都存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