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没有骗公嫣，因为人真的不好吃。

    不是说味，而是人心。

    当年陆离在废墟之，躲过了大军的清扫。打扫战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陆离在那个地方待了很多天。

    那时候，他可没有准备。而那时的尚陵，最多的是什么？

    是尸。

    所以，陆离没有骗公嫣。

    那个场景，那个味，陆离至今不想去回忆起。

    他只是很认真地对公嫣说：“不好吃。”

    所以我不要吃。

    所以你要继续活着。

    可公嫣没有多说话，如果陆离此时看的到她的睛，就可以发现公嫣双无神，甚至有些涣散。这是虚弱的表现，也是她心中渐渐放弃的表现。

    死并不可怕，知自己将死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明知自己有机会活着，却还是在希望与失望之中徘徊，最后只剩绝望。

    “你不要多想，上次我们不是听到声音传来么？我想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们应该接近那里了。”陆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说服力。

    “嗯。”公嫣应了他一声。

    “你先休息一会，我继续挖。估计也快到地方了。”陆离如此说。然后他转过，开始挖掘。只不过，他持刀的手已经开始无力。公嫣因为缺少和而虚弱，他又何尝不是？

    稍一动作，肌就传了抗议，脑也一阵阵发黑。

    陆离咬牙，持着。拥有真气或者罡气，让习武之人比起普通人有了更大的能力。就如同现在，换是一个普通人，可能已经死去，但是他们还持着。

    可这持也持不了多久。因为习武之人，其本也是人。

    是人就要吃饭，是人就要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挖了一会，陆离停来休息。哪怕心中他再持，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可能自己还没有挖逃生的路，自己和公嫣就会死在这里。

    “你知嘛，陆离。”

    “嗯？”

    “我这辈，有三件最后悔的事。”公嫣的声音有些飘渺，宛如风中絮。

    “嗯。”陆离只是回应着，他的手还在摸索着掩埋他们的砂石。

    “第一件事，就是我后悔没有早嫁给皇甫。”公嫣的声音，有难以言述的悲伤。

    陆离听她的声音，心有戚戚。公嫣对皇甫的，很难言明其中包了什么。是激？是亲？是？还是其他的什么？他只知她把嫁给皇甫玉，当是人生之中必须完成的事。

    只不过这件事还是稍稍晚了些，皇甫在石谷那场纷争之中，为了公嫣，不顾自己病手。这让他的大限之期提前了。

    陆离听到她在后悔这个，有些沉默。

    如果早嫁给他，是不是可以再好好陪陪他？

    亦或者，给他生个孩？

    “第二件事，就是我后悔让你带着林凌雁离去。”这一次，陆离听了公嫣心中的不甘。

    陆离只是笑了笑，假装随意地说：“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如果不是你带着她离开，你现在会是我的。”公嫣说的很认真。

    “？那就是樊笼众了？”陆离继续说，“柴如歌不是加了樊笼么？”

    “我不要他，他太贱了。我只调用你一个人好了。”公嫣看似随意地说着，但是这个随意与她平日里的随，很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