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顺退到外间，领着传膳的婢来。

    能让孙皇后也称赞的，自然是不会差了多少。

    苏州江北的沙洲，便叫胡逗洲，除了沙洲形状像个蚕豆荚之外，沙洲上广蚕豆，也就越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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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自己来。”

    “是。”

    除了蚕豆之外，胡逗洲的沙鳢质量极，因为李芷儿为了加固胡逗洲，在滩涂上堆砌了大量的石块，整片石塘的隙之中，都是沙鳢最喜躲藏的小小。

    李世民似乎是心也好了不少，靠坐在床，然后：“观音婢，把承乾叫来京城，朕有事和他相商。”

    “这‘豆汤’，定能开胃。”

    有些浮的皇帝挥了挥手，看着孙皇后，“罢了，你还是让人叫些吃得来吧，免得你愁眉苦脸。”

    只是再大的功业，也任后人评说。

    “那就多吃。”

    顿了顿，李世民又：“此间惊喜，犹如当年白糖在前。”

    “二郎，吃上一些，这汤羹不曾加盐，就是这般炖煮。”

    青的是寻常腌制的青菜，白的是沙鳢两颊的两块腮。

    忽地，李世民慨一声，“朕，还是喜小时候的丽质啊。”

    很平静的一句话，没由来的，孙皇后竟是有些眶微红，人一旦开始学会了回忆，习惯了回忆，并且时常在回忆，这说明……人老了。

    回忆起了一些事，杜伏威暴毙之后，他是外过数月的，扬江南北都走了一茬，不过是走的匆忙，只是亮个相，人也没有认全，就匆忙间返回中国。

    久而久之，胡逗洲也就成为最上品沙鳢的产地。

    这对夫妻很有默契，李世民慢条斯理喝汤的时候，孙皇后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话，直到丈夫似乎是吃饱了之后，妻再度给他了嘴，然后才柔声问：“还要一些么？”

    孙皇后笑了笑，拿起手中的丝巾，略微了丈夫嘴角的。

    这是旷古烁今的家业，较之秦皇汉，有过之而无不及。

    “圣人，可要传膳？”

    “旧年朕巡视扬江，吃过这个菜。”

    孙皇后是个过日相当致的人，哪怕最艰难的时候，跟孙无忌寄人篱，她哪怕喝，也要烧开之后凉了再喝，半将就都没有。

    “拿来吧。”

    见丈夫打算吃东西，孙皇后顿时展颜一笑：“恰好苏州贡了‘豆汤’，还有四鳃鲈鱼，正好个‘鲈鱼莼菜’。”

    “二郎，可要吃喝些甚么？”

    贞观一二三年日不好过，要表率，没有增加一副手势一件新衣，但上的袍服，从来都是净净料不变但是增补，看上去就又是焕然一新。

    苏州贡的“豆汤”，用的就是胡逗洲的沙鳢，也不是苏州河中的寻常货。

    “不了。”

    陶罐还有些温，打开之后，顿时有一气来，里面青白相间，再没有别的东西。

    闻着“豆汤”的香味，李世民自己接过孙皇后手中的碗，喝了一之后，微微：“诚乃味。”

    “无甚想吃的。”

    “这是丽质也吃的吧。”

    珠帘外，李婉顺微微开，轻声问候。

    至于，皇帝受了风，中秋也没有过好。明明是中暑，但那个了五仁月饼献给皇帝的御厨，被打了板，开之后，府放了话，以后再敢五仁月饼，见一次打一次。

    一只成年的沙鳢，大也不过一两二两，两块腮不过是指甲盖那么大，大小仿佛就是蚕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