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郑鹜冬天总是喜赖床，耽误陆雨梧的课业，她就跑到陆府，走郑鹜的被，丢到雪地里，还用毽挠他脚心。

    &esp;&esp;无论过去多少年，圆圆，永远是那个鲜活明亮的圆圆。

    &esp;&esp;会为他报仇，会给他气。

    &esp;&esp;“你的手不会有事的。”

    &esp;&esp;细柳将帕在中搓了两把，又拧晾到架上，她没有回：“你只是太累了，过几日就会好，你还是可以写字，还是可以官。”

    &esp;&esp;手上的残疾，是他曾经被折断过的尊严。

    &esp;&esp;他什么都装在心里，好像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但细柳知，他不一样了，密光州埋葬了他，又重新锻造了他。

    &esp;&esp;细柳也尝过那被摧毁，又被重新拼凑的痛苦滋味。

    &esp;&esp;隔着一青的纱帘，陆雨梧站在屏风后，衣带已经系好了，他手指松开，站在昏昧的影里，凝望帘外那朦胧而纤瘦的背影。

    &esp;&esp;“什么人！”

    &esp;&esp;院中，陆青山猛然喝。

    &esp;&esp;顿时，外面剑刃鞘之声齐刷刷地响起。

    &esp;&esp;细柳神一凛，摸向腰侧的刀，却听外面一带笑的声音传来：“诸位！诸位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只是前来拜访两位小友，别无他意啊！”

    &esp;&esp;另一年轻犷的声音也响起：“对对，各位，我们只是来送东西的！”

    &esp;&esp;细柳走到窗边，看见一老一少，老的手中拎着一拐杖，拐杖勾着房檐，他倒挂在檐上，那年轻的壮汉则蹲在他旁边。

    &esp;&esp;“是他们？”

    &esp;&esp;陆雨梧换上一净的官袍走到她边，一见窗外那两人的模样，他便有了些印象。

    &esp;&esp;也许是听见了陆雨梧的声音，那老的很快转过脸来，见那一双男女立在窗边，他便伸一只手笑着打招呼：“二位小友，又见面了！”

    &esp;&esp;“他们是什么人？”

    &esp;&esp;细柳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两个人。

    &esp;&esp;“那是杜郎中，在江州的破庙中，他们救过你我，只是那时你意识不清。”陆雨梧说。

    &esp;&esp;随即，他立即问窗外那二人：“杜郎中，你们怎么会在汀州？”

    &esp;&esp;老杜郎中挂在檐上也没有来的意思，跟只老猴似的，全然不像个瘸，灵活得很：“这不是听说汀州城里有位知州大人杀了临昌王么？我老汉岂能坐视这等好官被鲁林忠那货困死城中？若不是在街上见百姓们喊你，我还不知原来汀州知州便是小友你啊！”

    &esp;&esp;“二位何不来喝茶？”

    &esp;&esp;陆雨梧抬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