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有糊涂了：“你到底想还价还是觉得掉价了？”

    李世民匆忙从九成行赶回了安。

    “我……”东语滞，气得重重跺脚：“我不！反正我不想给钱，这样吧，午父皇便回安了，他已旨召我，细说当日的事，你护驾有功，本决定向父皇举荐你当官，能治天能写诗又能杀人的少年英雄，咱们大唐可不多见，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河滩边，二人莫名陷了沉默，李素愁眉苦脸算着帐，东托腮看着他，又看着河，呆呆神时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噗嗤一笑，笑容艳得像天里盛绽的桃，似嗔般横了李素一，然后继续呆呆地注视着河。

    “一百二十贯……”李素看着她快发飙的脸，只好黯然改：“一百二十贯其实可以商量的，零抹了，一百贯怎样？”

    至于十八岁退休的伟大志向……没边没影的事呢。

    东也不说话了，她似乎有明白李素的意思，却又有些懵懂。

    女儿被劫持，又被人救了，结社率和贺罗鹘被杀，此事已传遍了安，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漠南聚居的阿史那族人知晓，那时漠南的人心必然动不安，此事理不好，大唐很可能会失去漠南这个战略缓冲地带，更有可能与阿史那族反目，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李素急了：“咋扯上当官了？千万别举荐，不然我真一撞死在你公主府门，回你还得把一百贯当丧葬费送给我爹。”

    东有些诧异地看着李素的表，发现他是真急了，不由微微蹙眉：“世间学文人当官而不得门路，每年向权贵府邸投行卷的读书人多如过江之鲫，令朝堂的大人们不胜其烦，为何你不想当官？”

    “因为我年纪小，胆也小。”李素不满地坐在石上，也不敢再提钱了，怕东把话题绕到当官的事上。

    李世民是雄才伟略的天可汗，却不是好父亲，匆忙赶回安自然不是为了安被劫持而受惊的女儿，对他来说，如何稳定漠南局势更重要。

    太极也是光普照，然而东却受不到丝毫的意，同样的天空，绝然不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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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那张清单上说，救我这条命值二十贯，你什么意思？我这条命只值二十贯？”

在地上，东公主妙目火瞪着他：“好，咱们谈钱，说，要多少？”

    一百二十贯怕是没指望了，李素握着小木，在沙地上重新写写画画，文房店十几贯，家里十几两银饼，两月前李世民赏十贯，如今估摸还剩五六贯的样，加起来三十几贯钱，盖房和造家足够了，买地恐怕略显不足，回去后就跟老爹说，咱父也该住大房了。

    天了，心儿也开了。

    河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正值芳华的少女偷偷看着少年，想着诗一般的怀和心事。

    这里无论光多么灼，仍冷得像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