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无声的影，随时随地等待李世民的召唤。

    一个敲诈失败，另一个死活不上当，二人陷僵局，于是非常有默契地略过这个话题。

    桌案上一盏白烛发微弱的淡黄的光芒，微风拂过后，烛光愈见暗淡，李世民了昏的睛，拈起桌上的小铁剪，剪去一段烧得发黑的烛芯，桌案周围的光芒于是亮了一些。

    丹药似乎有些效果，服不到半炷香时辰，李世民的脸渐渐变得红起来，额沁一层细细的汗珠，只是脸上的那片红却显得有些诡异，透一丝不健康的青灰。

    李素叹了气，一不小心就把天聊死了，小孩不再像以前那么好糊了，日后若再敲诈他，恐怕得多费些心思……

    拧眉沉片刻，李世民忽然扬声：“常涂何在？”

奔走，救了你的小命，回过找你要报酬时既没把你吊起来也没拿刀架在你脖上，这就是‘’，堂堂正正的要钱，如果不给我再考虑要不要把刀架你脖上，世上像我这样的君实在不多了……”

    穿着绛紫宦官服的常涂如鬼魅般现在殿门外。

    睁开，李世民从桌上一角取过一只小金盒，打开盒，里面静静躺着一颗鸽大小白的丹药，李世民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取过丹药嘴里，和着茶吞了去。

    李治见他停顿来，不由好奇地：“还有什么？”

    殿一片寂静，安静得仿佛连自己心的声音都能听到，李世民的眉越皱越，不知想起了什么，连气息都有些了，脸也变得苍白起来。

    服药之后的李世民神好了许多，甚至连久滞混沌的思路也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李素神认真地看着他：“她确是有本事的，你莫小看她，日后但凡遇到大小事，不妨与她商议，不过你要记住，为英主者，善纳谏，却也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她为你谋划的主意，取舍全在你自己的判断，不必言听计从，当你拿不定主意时不妨来问问我，还有……”

    李治不以为然地笑笑：“连你都这般推崇她，区区一介妇人，真有天大的本事？”

    搁笔，李世民叹一气，阖目养神许久。

    李治两发直：“君……是这么的？可我为何总觉得你说的是土匪梁呢？”

    李素沉片刻，：“还有，若你发现她越来越膨胀，仗着你的信任得寸尺擅专独行时，嗯，不要那么多，先她！”

    李素目光闪动，笑：“不必如此，你还是把她留在边好好用，其人有大才，亦有凌云登天之志，胜过世间昂藏须眉良多，有些地方或许我都不如她，慢慢的你会发现她的优，当年她屈居我府上时我也答应过她，要给她寻个好去，如今她既主动投靠你，自是两全其……”

    李世民看着他，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轻声：“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与朕生死相依之人，可以离朕更近一些，不必避嫌。”

    回过来继续批阅奏疏时，李世民却忽然觉得一阵心烦意，奏疏连一个字都看不去了。

    “我在宗正寺静候佳音，外面的事便有劳正兄为我筹谋奔走了，还有那位武氏……”李治说着，忽然笑了笑：“那位姓武的姑娘确实聪明，可惜与正兄比起来还是颇有不如，我刚才没说错，其才弱正兄三分，野心却胜正兄十分，留她在边幕宾，说实话，有如肋一般，我看索便给她安排个闲差去打发了吧。”

    李世民坐在大殿，神木然地批阅着奏疏。

    常涂沉默着走殿，离李世民十步时站定。

    李世民抬扫过他，淡淡：“殿来。”

    常涂沉默着又往前走了五步，便再也不肯走近了。

    夜，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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