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天和朝堂最基本的手段便是平衡，帝王术即是平衡术，古往今来王朝更迭，用以稳定天者，皆倚仗此术。

    “平衡”意味着分治，有左有右，帝王居中不偏不倚，不使一家独大，不使臣权过盛，拉拢一方打压另一方是帝王的拿手好戏。

    李世民是雄才伟略的英主，他的伟大之不仅仅在于对外征战的百战百胜，更重要的是他用帝王之术平衡了朝局，突破了世家门阀统治地方的桎梏，将朝廷仁政推行到民间的同时，也加了皇权的集中。

    帝王终其一生，使得最拿手的便是平衡术，从打压关陇门阀，扶持山东士族，到尚书省设左右仆双宰相各为牵制，所以李素猜测，在皇夺嫡苗时，李世民选择了同样的法，毕竟魏王李泰这些年结关陇门阀，朝中大肆结党等行径，李世民早已有所察觉并渐生不满，打压魏王是大势所趋，不得不为，再怎样自己的儿，皇权社稷永远排在儿的前面。

    猜测并非毫无理的，事实上冯渡被刺一案最后逆转，李世民若有心追查到底的话，李素可能会无可避免地暴来，毕竟世上并没有天衣无的谋，不论看起来如何完，终究都是有漏的，可是案逆转之后，所有针对此案的追查一夜之间全停止，李世民的目的仿佛只要洗清了李治的嫌疑便足够，没必要再查去，这实在不符合李世民的格。

    李素松了一气，然后每天躺在院里的树荫琢磨，不仅思索自己所有布局里可能存在的漏，同时也不停揣测李世民的心理，最后终于得这个结论，——李世民不继续追查，是因为他要制衡，魏王的表现已令他生些许忌惮了，所以他需要另一个皇站来与魏王抗衡，而晋王李治，无论大小短尺寸，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冯渡被刺一案里，作为李治最亲密的朋友，李素在里面过什么谋划过什么，对李世民而言并不重要，他看到最后逆转的结果，事实证明李素有能力辅佐李治，一个在朝堂孤掌难鸣的皇边有李素这样的人才辅佐，本也很符合李世民的心思。

    想通了这些理，李素不禁摇慨叹。

    帝王家中果然无，时时刻刻把父亲挂在嘴上，可李泰和李治终究还是李世民手中的一颗棋。

    李素了很久的时间才想通这些，但显然李绩和达并未想过这么远。

    “陛刻意为之，图制衡？”李绩拧眉，飞快与达对视一。

    达神凝重：“正果真确定么？毕竟朝野外皆云魏王是继大统的唯一人选，就算冯渡被刺一案令魏王失了圣眷，大家也都只认为是暂时，过段时日待陛消了气，圣眷仍会恢复如初的，而你说的制衡……”

    达不解，李绩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与李素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