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的喊杀声越来越大，丽军大营的火也越烧越旺，显然达所正在与丽敌军殊死厮杀。

    而辽河西畔，随着第一批将士，奋力朝辽河对岸游过去，李素的心也越来越复杂。

    一边是欣喜，一边是难以抑制的哀恸。

    欣喜是因为这第一批将士渡河之后，对岸的丽敌军应该承受不住两面夹击，败退即在前，哀恸的是，他知这第一批渡河的人意味着什么。

    说白了，他们是一群敢死队，他们的任务是用抵挡住丽军的疯狂反扑，半炷香时辰，说不，说短也不算短，每一次呼都会有人丧命在辽河岸边，半炷香时辰有多少次呼，会死多少人？

    李素并不悲天悯人，他只是对李世民的决定到悲哀。

    如果他的建议，全军分兵而击，今晚辽河边的这场血战便本不应该发生，完全可以避免这场不值得的厮杀。

    皇权威信真的那么重要吗？

    在李素复杂难言的思绪里，第一批将士已泅到了对面的岸边，然后，李素清楚地看到，一群穿着甲胄手执盾牌的丽军队早已在岸边静静等待，第一批将士刚靠近岸边，丽军便整齐划一地压了上来，刀枪齐，凄厉的惨叫哀嚎从对岸远远传到李素的耳中。

    听着对岸唐军将士发的惨叫声，李素眉梢直，然后上扭望向不远的李世民。

    李世民骑在上，渊渟岳峙地注视着对岸的动静，面对一阵阵将士们的惨叫，李世民面无表，连睛都没眨，仿佛那些将士的死活本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冷静的神灵，用无比清醒的目光，静静地俯视芸芸苍生，无悲无喜，超然外。

    第一批泅过去的将士们惨叫声已渐渐变得微弱起来，他们的这次行登陆无疑失败了，李素此刻也终于明白，对岸的丽军早有准备，达所被丽军死死拖住，而丽军居然能分另一支军队专门对付泅渡河的大唐将士。

    短短的这一阵时间里，大唐将士伤亡了多少人，李素已不敢去计算。

    再看李世民的表，仍然是那么的冷静淡漠。

    李素不由暗叹，自己果然不是当将军的料，慈不掌兵，战场上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仁慈心，一旦心中有了仁慈，行事就会变得弱，就会影响对敌的判断和决断。

    李世民和李绩这些人无疑是合格的主帅，他们近乎残酷的冷静才是带领将士取得胜利的最大优势。

    随着对岸的惨叫厮杀声越来越小，终于，李世民有了反应。

    “传令，第二批上！”李世民冷冷令。

    李素远远听到了这命令，心中不由一寒。

    第二批……

    李世民究竟准备了多少批送死的人？一场渡河之战，为什么非要一刀一枪的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