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普通将士的一顿饭了，份不同，味也不同，李素养尊优惯了，这东西打死他也无法咽，可将士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着手指，再来一碗野菜汤，寒冷的北国野地里，一碗汤喝得浑的，已是难得的舒坦惬意了。

    李素着宿醉的脑袋，浑浑噩噩走到营帐外，营帐外的李家曲们也在用饭，自家人的伙毕竟跟寻常府兵不一样，李家曲们吃的是面饼夹，大片的裹在面饼里，一咬去满嘴油，汤也不一样，曲们喝的是真正的汤，里面的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李素这个家主对曲们向来大方，行军每到一地便让方老五去附近打猎或是采购，曲们基本每天每顿都有吃。

    李素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走近曲，探看了一大家吃的东西，满意地，方老五客气地招呼李素过来随便吃，李素笑着拒绝，宿醉未醒，实在吃不东西。

    郑小楼一边啃着饼，一边朝天翻了个白，显然对家主这行军还不忘醉生梦死的人表示鄙视。

    李素指了指他，算了，痛，今天不跟他计较。

    很平静很温馨的场面，很有一恬淡的生活味。

    可惜，温馨的时刻总是被老天打断。

    埋啃着面饼的郑小楼忽然动作一滞，接着脸上古怪之，然后神一凛，竟扔了手里的面饼，整个人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冰冷的土地，不知在听着什么。

    李素还没走，见状不由奇：“你这是啥？饼里的掉地上了？”

    郑小楼不耐烦地朝他一挥手。

    旁边坐的全是李家曲，见郑小楼这模样，方老五第一个反应过来，也扔了手里饼，学郑小楼的样将耳朵贴在地上。

    良久，郑小楼和方老五同时直起，脸苍白地对视了一。

    李素也发现不对劲了，：“怎么了？啥事了？”

    方老五颤声：“不知是不是小人听错了，很多很杂的蹄声朝咱们奔过来，不知是敌是友……”

    郑小楼在一旁淡淡地补充：“你没听错，听蹄声少说有几万骑，蹄节奏太快，明显是朝咱们冲锋的架势，是敌非友。”

    李素浑一震，脸也有些发白了：“有敌袭？”

    郑小楼，神很笃定。

    李素咬了咬牙，这里是后勤大队，离中军还有好几里路，若是前方中军毫无察觉，这次遇袭必然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李素忽然大声：“都别吃了，全上，去中军，去前锋，告诉大家有敌袭！”

    说完李素疯了似的朝最近的一匹跑去。

    一边跑一边扭朝周围后勤大军的将领和官吏大声厉喝：“上转移粮草和军，朝中军方向转移，快！敌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