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净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等在府门外，冷风萧瑟得他直发凉。仆丁们也不止一次请他府，但张明净就是不肯去。

    杜晚枫既然答应他了，那他就相信他一定有法请动羊大夫。

    “公，还是回屋再等吧。羊大夫来了，我们会第一时间禀报你。”

    张明净摇摇，“我就在这儿等。”

    这一等，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一辆熟悉的车跃他的帘。

    空山成绝响！

    大闽皇。

    承安帝这几日过得颇有些不顺心，那些臣们还在拿萧的事说事，大有抓着不放的意思。

    臣们意见那么大，他也不能完全没表示。而萧这边，被朝臣妄议、心里面肯定委屈，也需要他安抚。

    这两日，那班老家伙们又在促嗣的问题了。

    这个说萧贵妃太过专，不利于皇家开枝散叶、嗣繁茂。

    那个教圣人应该如何翻牌，还表示每个妃每月被翻牌次数最多不能超过五次云云。

    还有一分人建议圣人晚上多幸两位妃，当务之急是嗣。嗣是一国安定之本、重中之重。

    “他们把朕当成什么了？条条框框束缚着朕、祖宗规矩压着朕还不够，连朕晚上哪个妃、一个月几次都要规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朕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吗？”一退朝，承安帝便大发起了脾气。

    太监女们跪了一地，全都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承安帝到的疲惫。

    他原本觉得自己之所以受制，是因为有杜首辅存在。

    但现在杜寒秋已经死了，他的人也清算得差不多了，为什么他不但没有要回自由，反而觉得越发不过气来了呢？

    他又想起了前几天看的那场戏，不由心越发沉重。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有些人从一生就注定了要走一条孤独、没有自由的路。

    而那些你以为只会压着你、束着你的人，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为你挡了所有飞来的毒箭和利、竭尽所能为你分忧。

    折柳先生暌违多年的新作《幽月亭记》，从这一日开始，便在来祥戏班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