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其说是在帮魏阶，倒不是说是在帮他自己。

    因为这些事他想，也必须去。

    一次霓之行，让魏阶看到了官僚系的腐败，也看到了民生艰难。徐亮的案，更是让他意识到朝廷、地方官员、富绅大，形成了各繁杂的利益叉网。已经渗这个国家各个脉络，捆绑着她的呼、侵吞着她的血，榨着她的养分。

    他仿佛能听到这个国家垂垂老矣地哼气声，听到她在挣扎在哭泣——在那一刻，藏在魏阶、从不曾消失的为官初心，被重新唤醒了。

    他知，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甚至是粉碎骨。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

    魏阶以为自己会害怕。

    但恰恰相反，他到无比的振奋，腔里的血沸腾着、咆哮着。他焕发了从未有过的生机和活力，仿佛过往那些年都白活了。

    魏阶忽然想到了前首辅杜寒秋。

    他似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说，杜首辅明明骨不太好，经常生病，但理起公事来永远那么神抖擞，就跟个战士似的。

    魏阶如今终于能明白是为了什么了。

    比起在阁与其他阁臣明争暗斗，为一时的胜败患得患失。还不如趁着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也不算太糟糕的时候，豁去大一场！

    而魏阶这个人，也是一旦确定了自己的路，就要持走去的人。

    这时候，井宾又：“圣人这次答应魏阶所请，也超乎我意料的。”他还以为承安帝又会斟酌许久，在朝堂上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两个月也商量不个结果。

    不成想，他自己直接就拍板了。

    然而这一次，井宾是真的没等到杜晚枫的答案。

    杜晚枫打了个呵欠，将最后一个栗剥好，便单手支着脑袋小憩起来。

    “公今日要不要先休息？这些报明儿再看？”“不，我眯会儿，一会儿醒来就看。先生，走时莫忘了把栗带走——”井宾想着，公亲手给他剥的栗，怎可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