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帝双手接过，仔细看上面的名单，也看眉皱得越。指甲掐在江南总督渊波孙女的名字旁边用劲，折都掐一条白痕来。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太皇太后母家的侄孙女，第三位是惠太妃的侄女，第四位是文太妃的隔房幼妹。先帝在位最后一年选妃，本就从门贵胄挑选，家世就在那里摆着，如今皇帝选妃好像也能绕不过这些人家。

    “皇祖母的心意，孙儿激不已，只是孙儿还年幼，立后选妃事关重大，想再放一放。”

    “傻孩，这样说不对。”景华轻叹一声，挥手让婢们退，把儿拉到自己旁边，坐得更近些：“你不年幼，了皇帝就不论年幼与否。你大婚是为亲政准备，成婚有了后嗣，在世人里，才是真正的大人。所以，即便为娘觉得你年纪尚轻，还没发育好，也不曾拦着。不要轻易自谦年幼，四辅臣本就正直壮年，若你常如此说，朝臣也会看轻你。”

    “是，孩儿知了，多谢母亲教诲。”

    “那你再说说，这份名单如何？”景华又问。

    皇帝不好意思驳辈的面，小声：“不太妥当。”

    “是太不妥当！”景华轻轻把折拿过来，展开：“你舅爷已经是江南总督了，这个职位闻所未闻，专为他而设，足以酬他的功劳。若再立他的孙女为后，荣太过，容易让权柄集中，于你不利。太皇太后的母家是同样的理。我皇后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后有神仙站台，等我自己挑儿媳，却妄想她能全心全意辅佐你、照顾你，果然人都是偏心儿。”

    “母妃如此妄自菲薄，让儿如何自？儿知您都是为我好。”

    “嗯。依我的想法，皇后最好不要自我的母家、太皇太后的母家和太妃们的家族。最好先立皇后，等皇后诞育嫡，嫡站稳了，才考虑妃妾。后宅争斗从来不是玩笑，妻妾太多易生祸端，你父皇就是前车之鉴。外面人只知你父皇是病逝的，你清楚若不是他令智昏，不该去得这样早，你也还该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妹。”

    “母后不要伤怀，儿听母后的，定然敬重嫡妻，严守嫡庶礼法，不至再生祸患。只是连太妃们的家族都不选，是不是不好过朝臣们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