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把草药清洗晾晒，又了杂粮搅团饭，从腌菜缸里夹了咸菜，这才去叫两个儿起床。

    把床上摆着罩衣给两个孩上，还没读书的小孩儿，不需要穿鞋，一件过膝盖的及罩衣，就是他们一年四季的衣裳。罩衣也有好几层，冬天穿棉里的，秋穿夹层的，夏天就剩面上一层补了又补的罩衣面。新三年旧三年补补又三年，年岁小的孩，基本都捡哥哥的衣服穿。所以小五、小六明明是男孩，却穿着洗得褪的红罩衣。小五小六光脚就往地上缩，跑到院里对着菜地撒，又呼啸着跑来，手都不喜就要抓筷。

    “乖，去喝儿，别让她们闻到你喝过糖。”景华从瓶里给二儿倒了半碗，看着她喝完送她回屋才心酸的回到厨房灶间。难啊，要是家里有够全家吃的红糖，她就不用这样了。

    景华摇摇：“二喝饱了没有？这是妈的药，兑着这个喝的，等妈病好了，专门给二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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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儿一气了大半碗，看着只剩碗底黑杂质的红糖茶，才害怕得说：“妈，我吃得太多了，别打我。”

    回家，景华先换了月事带，微微叹息，听说城里人都用卫生巾，可是贵啊，除了量最大的那几天，她本舍不得用。

    这战战兢兢的表，景华忍不住心酸，她过往也不是暴躁、吝啬的人，只是条件太差，什么好东西都是留给重劳力和病号的，孩们以为父母是心疼东西，其实他们更心疼孩。

    白天，大儿建君、二儿建芬、三儿建红、四儿建莉都去读书了，他们丰厚公社是大公社，有专门的学校，小学初中都有，好多其他公社的学生来附读。四个小姑娘一快上学也有伴儿，家里就只剩四岁的小五、三岁的小六，景华回来的时候，两个孩都光并排躺在床上呢。

    二儿闻了闻黄酒刺鼻的味，连忙，“我不抢药吃。”

    都是些寻常益母草、车前草、蒲公英、芹菜之类的，草药和野菜不分家，她起得够早，没人和她抢。看着这些田间杂草，景华立刻反映它叫什么、治什么、如何伍，也是神奇。

    这些话题私密又苦涩，景华羞与人提起。

    小五小六的容貌不必再赘述，家里谁不是面黄肌瘦、无二两。

    景华发现思考良久的方依然不够好，等到天一蒙蒙亮，她就带着小篮，穿着冬天的厚棉袄、带着雷锋帽去采草药。寒料峭，她还没月，本该养着，可家里没养的条件，她要是再不好起来，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还没放黄酒的红糖茶叶给二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