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被人轻薄，与丧命无异，自然要谢的。”明三姑娘以为人家谦虚，又一次行礼。

    如今明三姑娘看起来还是纤弱之姿，可脸上已有薄薄红，不像初见那样惨白。辈们在前厅说话，她们小姑娘被打发到院里闲逛，郑蛮儿和萱儿早跑没影儿了，明三姑娘郑重其事行礼，“多谢褚姑娘救命之恩。”

    “褚家门风好，是你的幸事。我却没这样好的运气，母亲临去前也这样和我分析的，可谁能想到大伯母就是金银财帛，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搂在自己手里。我在明家的日倒也不像外面说的那样难，到底伯父还看着，只有肯银，大伯母也肯松松手。这些年，我手里的东西已经被大伯母抠得差不多了。只是我及笄在即，大伯母为了聘礼，居然要把我卖给她的娘家。”

    “不是说那个登徒是你表兄吗？”景华好奇。

    “真正不会泅的人落，是无法大声呼救的。一沉一浮，几息之间，就会完全沉去。不能等我救了小妹、郑姑娘，再拿树枝救你。”景华冷静平淡，“你的事，本与我无关，只是我妹妹单纯，你不招惹她，我自然不会随说。”

    “我说这话，显得有些不人间烟火。我自己过的快活，真不敢想世上还有待侄女的人，还是在咱们有爵人家。一个姑娘，能吃用多少？门不过一副嫁妆，养好了，于家族也是助益。又不是寒门陋，指着侄女儿换钱财。”

    “我的意思是没我多闲事，你也能置得当，你会泅，不是吗？”

    “不用谢，就算没有我，你也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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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三姑娘苦笑一声，人家都看穿了，死不承认也无用，自嘲：“褚姑娘自然是看不上我这样谋算计的人，谢褚姑娘醒之恩。我日后定离令妹远远的，不借此事攀附。”

    明三姑娘看着景华冷淡的脸庞，喃喃：“真好。你和堂妹真好。”

    明三姑娘愣在当场，没想到大人们都没看破的事，却被自己的同龄人破。明三姑娘这才害怕起来，是不是有更多人看破了，只是比褚姑娘沉得住气，又与自己没有集，才没破？

    “谋不谋的我倒不在意，你的境我也有所耳闻，看着人在泥潭里还要嫌弃人家挣扎不面，没有这个理。只是，我不能让我妹妹染了一淤泥，你也要谅我才是。”

    “是大伯娘娘家的表兄。”明三姑娘轻叹，“不怕褚姑娘笑话，我家里的丑事，如今还有谁不知呢？闹来对我也有害，可两害相较取其轻，我也是迫于无奈。”

    景华看她也不是满心黑暗、里扭曲的人，愿意多说几句，引她到小轩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