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喜抗议，因为没用，”文用力一挥手，“既然这东拼西凑的一百人已经到领地上了，你觉得那个国王会害怕我的抗议么？确实是王都里的实权贵族们手了这支队伍，但既然队伍能发，就说明弗朗西斯二世至少默许了这件事，那么他为什么会默许？”

    文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似乎是仔细斟酌着词汇，直到几秒钟后，在赫和詹妮好奇的视线中，他才找到最合用的词汇：“教材，我希望你能把这一切都整理成一本教材，可以被尽可能多的人看懂的教材。当然，这只是最终的结果，是我的一个愿望，真实现起来会很难，你可以慢慢来，缺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左侧脸颊的烧伤疤痕似乎开始隐隐作痛，这是她第一次走导师的实验室，以实验材料的份站在法阵上时留的疤痕，已经伴随她整整五个年，原本已经不痛了，却不知为何，这时竟再痛了起来。

    赫猜测着：“因为詹妮和拉文凯斯的实力低微？所以他们的研究也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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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开詹妮的小木屋之后，文的脸便再度变得沉来，赫再次产生了自己浑力都要被冻结的错觉，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先祖的脸：“您……很生气？”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回我就介绍瑞贝卡跟你认识。”

    “不用急，赫，不用急，”文气，慢慢笑了起来，“礼数和规矩不会永远保护他们的。”

    文忍不住破大骂：“愚不可及！无知！蠢笨！十成十不掺的弱智！”

    直到今天，在一位复活自七百年前的古代英雄面前，她仿佛失去了控制，把压在心里多年的很多东西一脑倾倒来，把那些用于止痛的麻木和伪装都抛诸脑后，她才渐渐觉得自己找回了一……活人的知觉。

    然后她终于明白，那些伤其实一直都在痛，只不过痛着痛着就成为一习惯，以至于她完全把它们当成了理所当然。

    片刻之后，她才开问：“我们可以对国王发一封抗议文书，以您的公爵衔，国王不可能不反应，那个大法师多多少少……”

    原来活人是会痛的啊。

    “那这件事……”

    “那货也好意思说是詹妮的‘导师’？”文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简直羞于和他同一族。”

    赫：“……”

    “这些……真的有这么重要么？”詹妮终于意识到文不是在骗自己，但在大的惊喜之余她却只到困惑和不可思议，“您难要大量培养像我这样的符文师？”

    文微微一笑：“培养符文师？不，我打算让这本笔记上的容成为今后领地上每一个施法者的常识，甚至是每一个人的常识。”

有一个可以和你互补的人——我的后裔瑞贝卡·西尔，她是个脑极为灵活，而且也很擅数理的姑娘，我会让你们俩一起来研究这些东西。我希望你最终来的东西可以是一本……”

    赫很快反应过来：“因为他已经尽了‘礼数’和‘规矩’，作为国王，他再无别的过错了。”

    说完，他站起来，并郑重其事地将那本大书推回给詹妮：“收好，保护好，而且如果今后有时间有机会，最好是一份副本，知识比书本本更为宝贵，它最初分的字迹都已经开始变模糊了。”

    “没错，贵族的礼数和规矩，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只认这个。”

    詹妮有些慌张地连连：“是……是的，我一定牢记您的命令。”

    文与赫离开了小木屋，留詹妮一个人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厚重大书。

    “这只是次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詹妮和拉文凯斯的份是仆学徒，是隶，”文早已看透这一切，“这已经足以让那个法师将二人视为和自己不同的‘另一个’，他是‘刻意’忽视了詹妮他们的成果么？不，完全不是，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詹妮他们有什么成果，他压没看，压没想。他所注意到的，唯有‘自己的隶不听从命令’这一而已。”

    “您是说……詹妮的那个导师？”

    她抱着那本承载了三代主人遗志和她数年心血的笔记，突然失声痛哭。

    文哼了一声：“瞎了？他当然没瞎，他只不过是完符合他那个阶级的行事准则而已——你认为那个威廉·肯是因为什么原因忽视掉詹妮和拉文凯斯的成果，忽视掉那些公式的事实存在的？”

    “我也觉得……那个叫威廉·肯的法师实在愚蠢，”赫也跟着摇了摇，“我知传统派法师都很固执，但却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固执盲目到这程度，詹妮和拉文凯斯明明已经有了不少的成果，那个威廉·肯竟然能到完全视而不见，而且从到尾都没认真看过那本笔记一——他是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