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只在烟海楼里看过一本古籍唤作《沧海录》到即止，说神明离开这里之后就前往另一个世界，称作天外天。可是关于‘天外天’的一切，它也不作描述。”

    &esp;&esp;她轻轻叹一气：“要是神明在这世界上留得再久些，或许就没有后来的天之祸了。”

    &esp;&esp;云崕听她推测到这里，破天荒赞了一句：“很不错。”又问她，“你以为，是谁抹去了这些史实？”

    &esp;&esp;这问题冯妙君已经想过许多回，不假思索：“一般来说，应是后来者所为。”后来者改写历史，这是哪个世界也逃不过的宿命。“或许是……”她略显迟疑。

    &esp;&esp;“说去。”云崕都未察觉自己话中透的鼓励之意。

    &esp;&esp;“浩黎帝国？”她轻轻了个哨，“如果是近三百年来所为，那么三百年前的书籍上应该有所记载。并且天混战多年，哪个有闲心去控舆论？算起来能从源抓起的，只有立世六百多年的浩黎帝国。”

    &esp;&esp;冯妙君耸了耸肩：“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听说浩黎帝国还是沐浴着神光而建立的。”此谓君权神授，正统、正当一都有了。这也是她对自己的推断不自信之故：得到神的浩黎帝国，为什么后面又要抹杀神明的存在？

    &esp;&esp;“为什么？”云崕低低一笑，“当然是为了元力！”

    &esp;&esp;“元力？”她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中亮光一闪，似乎有一扇全新的大门突然打开。

    &esp;&esp;“元力原为神明独享的愿力，在天地剧变之后，人国发现它也能引为己用。这个时候，神明却已经消失了。”云崕的声音中带着淡淡讥讽，“你猜，浩黎帝国会怎么？”

    &esp;&esp;冯妙君轻一凉气，这是人们获知惊天秘闻以后的意识动作。

    &esp;&esp;“封杀！”

    &esp;&esp;浩黎帝国既然将元力视作镇国之宝，那么必不允许已经消失的神明来分散人间的元力。老实说吧，要让百姓遗忘神明的存在其实很容易，只要毁掉神祠，将史书中关于神明的分相应篡改、删除，再引导国民信仰帝王就可以了。

    &esp;&esp;这当然是一项大工程，但对浩黎帝国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多些耐心。

    &esp;&esp;人是一忘又大又短命的生，普通人类的平均寿命大概在五十岁左右。过上几十年，对神明留有真实记忆的第一代人死光了，后面神的传说就只能靠相传。如果浩黎帝国再对此严格控、注意扑灭，那么不过百年时间，人间就会遗忘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