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陈萍萍的答复，苏拂衣歪着看着把自己的脸隐藏在影当中，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武装起来不受外界任何的伤害的陈萍萍，伸手如从前那般了他的发，声音柔和了许多：“陈五常，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当真就是一也没变。跟块臭石一样又臭又！”

    “苏小……”

    “五常。”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叹了气，苏拂衣伸手摸了摸陈萍萍的膝盖，劝“你要记得你是个人，你跟老五不一样，你不能把你自己上绝路啊。你说，你要是死了，范闲怎么办？阿裴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陈萍萍微微抬起视线看着苏拂衣的睛，轻声说：“监察院会是范闲的，卿也会好好的。他们最多不过就是会伤心一阵罢了，伤心一个老跛死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陈萍萍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噎到，苏拂衣了一气而后突然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从阿裴十一岁开始就没再过她什么了吧？是，我知你是监察院的院，监察天之人，但是我就想问你一件事，阿裴的生辰，你还记得是哪天吗？”

    愣了愣，陈萍萍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拂衣，先是想了想日之后突然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难不是五月十八吗？”“那是范闲的生辰。”叹一声，苏拂衣突然觉自己的睛涨涨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一什么样的心“阿裴生于四月十六。”

    看着陈萍萍脸上浮现了惊讶，懊悔和言又止的神，苏拂衣轻声补充：“你陪她过的那几个仅有的生辰，都是范闲的生辰。”

    “可是她……从未和我说起过。”

    “她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你伤心难过。”站起拍拍陈萍萍的肩膀，苏拂衣抿抿，话语中充斥着淡淡的无奈“她所有的一切从不是为了庆国，而是为了你。我现在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把这个孩给你来带。”

    站在门背对着陈萍萍，苏拂衣仰看了看天空中的那圆月，最终说：“陈萍萍，我所有能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若是你不能照顾好阿裴，那我会带她走，去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我苏拂衣说到到。”

    陈萍萍不知苏拂衣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想知，他一直在回想苏拂衣的那句，把她带到一个自己永远也不会找到的地方，藏起来。

    陈萍萍努力的想象着在自己的生活中没了裴卿的样，会是一什么样的生活。直到这个时候，陈萍萍才猛然间醒悟过来，裴卿用了将近十八年的时间给自己织了一张网，在这张网里，充斥着裴卿对自己所有细致微的关心，甚至在自己回乡的时候，也没有觉到任何的不适。

    但是现在这张网碎了，因为自己的执着，这张网终于无法再笼罩住自己，它碎成了一小段一小段，就连这天最巧手的绣娘也无法修复。

    受着周围彻骨的凉意，陈萍萍伸手把暗室的窗重新关上，让自己陷到一片黑暗之中。他曾经一直都在想，他一个人老跛，一个生来就应该黑暗中的人，不值得被光照耀到。

    他的生命中不是没有过光，三十年前的那缕光，名叫叶轻眉。那缕光告诉自己什么叫人人平等，告诉自己什么叫真正的生而为人，但是这盏指路灯在二十年之前突然熄灭了，只剩监察院门那块孤零零的石碑，告诉所有路过的人，曾经有一个人叫叶轻眉在这天地间活过。

    瑟缩了一，陈萍萍放在毯上的手微微一，突然摸到了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像是有人在上面绣了什么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