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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是，论及脸之厚，康先生不输任何人。”赵元任不屑的笑。

    吴宓笑：“如此陈腐之字，不用也罢，让任公给你重新起一个。”

    王国维的大儿正在病重期间，如果不意外，过两个月就会病逝。王国维明年投湖自杀的原因很多，一是为消逝的旧文化殉，二是由于两位学者朋友被枪毙刺激，最后嘛，大儿病逝也加重了他的悲观绪。

    酒菜端上来，吴宓问王国维：“令公病如何？”

    前些年张勋拥立溥仪复辟，就是康有为怂恿的，前段时间又想浑摸鱼。梁启超对此非常清楚，他慨叹：“我这位康师啊，真是复辟之心不死，见到一机会就跑北边来凑闹。”

    “明诚，好字！”梁簌溟赞。

    这年文人的字号七八糟，十多个表字、名号都很正常，周赫煊当即说：“有劳任公先生了。”

    众人哄笑不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启超也不好推辞，思索片刻说：“赫，明也。煊，通煖，光明之意。诚则明也，不若明诚。”

    “诚则明也”自《礼记》，“明诚”的意思是“明哲真诚”，鼓励周赫煊追求真理，明向善。这可比康有为取的那个“若愚”，奉劝周赫煊韬光养晦要上百倍，立意就更尚广阔得多。

    “我哪有那本事？估计是他自己火气过旺吧。”周赫煊莞尔。

    王国维一脸忧愁，摇说：“吃了几服药也不见好，我准备找西医来看看。”

    却是今年初的时候，梁启超因血症住协和医院，经透视发现右肾了个瘤。西医为他手术摘除瘤，结果依旧血不止，复诊时医生判断为“无理由之血症”。

    好吧，周赫煊以后跟人自我介绍，就可以说自己“姓周，名赫煊，字明诚”了。至于那个“若愚”，估计后世的人给他编百科资料，多半也会当趣谈给加去。

    “投机主义者，不过如此，”周赫煊当笑话说，“康先生一见面就给我取了个表字，叫若愚，估计是奉劝我韬光养晦吧。”

    “哈哈哈哈！”

都很向，只有面对老朋友才聊得起来。

    周赫煊笑：“谢先生赐字。”

    王国维担忧儿病，立即说：“此事就劳烦赫煊了，北平的西洋医生我实在信不过。”

    众人来到学校外面一家酒楼，叫了些好酒好菜，算是给梁簌溟接风洗尘，也是为迎周赫煊来清华园客。

    康有为在文化圈里的名声，可是臭到了极，除了定的保皇派，本没人看得起他。

    梁启超顿时调侃：“你还惦记着我的腰呢？”

    周赫煊突然声：“静安先生，我在天津认识一位英国医生，他的医术很明，英国领事也找他看病。”

    众人说笑一通，梁启超突然问：“赫煊，听说你把康有为气吐血了？”

    此事闹得很大，报纸嘲讽西医“拿病人当试验品，或当标本看”，这便是轰动一时的“梁启超被西医错割腰案”。

    其实吴宓也不喜跟人打，只不过他为国学研究院的主任，必须接待来客。

    从那以后，梁启超的腰便成为朋友们调侃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