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重画。”周赫煊说。

    “要重画吗？”婉容问。

    两人闲聊片刻，周赫煊才翻开画稿。

    周赫煊是从《大公报》得知灾的，但他不知天津也有好多难民，而且政府和民间慈善机构都不加以救助。

    婉容画的《三浪记》，虽然故事节差不多，但整风格却和原版颇为不同。她这一版画风更加镌秀细腻，带着些工笔画的味，比原版少了几分市井气息。

    他们先去租界的街转了一圈，周赫煊指着路上的行人说：“你要注意观察他们的神态举止，洋人是什么样？级华人是什么样？平民百姓又是什么样？你看那个卖糖人的，他脸上的皱纹和笑容，还有他说话时讨好的神态。只有熟悉了这些，才能画好市井漫画，展现三教九、芸芸众生，你现在的漫画太脱离实际了。”

    两人在外面吃过午饭，午又去天津城转悠，一路观察走到了城东北的贫民区。

    “先生小，行行好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今年初山东暴雨成灾，乡间房屋多半倒塌，人民离失所。而张宗昌还在横征暴敛，不但不加以救助，反而征以重税。难民们刚开始还在山东乞讨，可随着闹荒，没有灾的地方也难以为继，只能拖家带朝天津跑。

    “唉，好不容易卖衣赚钱，看来又得扔去一些了。”周赫煊苦笑。他的心也啊，没遇到还罢，如今亲目睹难民的惨状，他不事心里过意不去。

    天津这边归褚玉璞，褚玉璞还在跟张宗昌一起打仗呢，也对此不不顾。天津地方政府能的，只有派收尸队过来，每天都能收到几病死饿死的尸。

    周赫煊笑：“以后你每天都可以来转转，观察不同份的人，留意他们的言行举止，这对你的画艺提升有好。而且还可以散心解闷儿，一举多得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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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容恍然大悟，醒悟：“我说怎么觉很别扭，原来我漫画里的人，都是一个模刻来的。没有周大哥提醒，我还真不会留意这些。”

    “先生，先生，你要丫鬟不？我女儿洗衣、饭、叠被，什么都会，你就买她吧……10块钱，只要10块钱！”

    婉容哪里见过这形，顿时惊得容失，而且连三观都被颠覆了，拉着周赫煊的袖问：“他们……他们怎么会没饭吃？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了。直隶最近也没打仗啊。”

    反正今天闲来无事，周赫煊当即带着婉容门，后面还跟着孙家兄弟。

    此地画风大变，只见狭窄的街两旁，全是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难民。他们两无神，表无助，就像一行尸走，完全受不到任何生气。

    周赫煊他们的到来，就像是往一潭死中扔了颗石，那些难民疯狂地围上来。

    “……”

    没办法，廷贵女，实在画不那个应有的味。

说：“慢慢会变好的。”

    周赫煊摇说：“你没必要太在意细节，这终究不是工笔画，而且整的风格也不对。这样吧，我陪你去市井街巷走走，甚至可以去贫民区看看，受受那里的氛围。”

    周赫煊让孙永浩抛几十枚铜板，叹息：“都是山东逃过来的难民。”

    “我记了。”婉容很喜听周赫煊这样说话，有被重视、被关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