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只好掏支票本，在写数字的时候，总觉自己被坑了。他是上门找袁克文串联赈灾的啊，怎么被拉着买字？

    完大烟，袁克文陶醉片刻，才跟周赫煊说起上海的趣事。甚至他还聊起《大国崛起》和《雕英雄传》，又把周赫煊写的新诗品评一番。

    周赫煊问：“赈灾之事？”

    周赫煊虽不擅书法，但还是有鉴赏能力的，他直言：“清俊超逸，行笔潇洒，就是脂粉气太重。”

    人家直接在《北洋画报》登卖字广告，容如：连屏、直幅、横幅，整纸每尺二元，半纸每尺一元。折扇每件六元，过大、过小另议。以上皆以行书为率，篆书加倍，楷隶加半，品别议。先后书（先付钱后取货），亲友减半，磨墨费加一成。

    溥仪靠卖古董为生，袁克文则靠卖字为生。他这次去上海，把钱得光，只好卖字筹路费。专写那些七八糟的对联，十元、八元一副，大量批发，购从速，居然凑了好几千大洋。

    足足畅聊两三个小时，袁克文打哈欠：“我要睡觉了，你们先回吧。”

    不过说实话，袁克文的笔字写得很好，再加上他的份，绝对值这个价钱。

    不过袁克文行事也够荒唐，他的青帮份是用钱买来的，而且直接买的“大”字辈，比杜月笙整整两辈。只是他的“大”字辈不足以服众，所以在天津开香堂后，袁克文都以“通”字辈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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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克文大笑，笑得连声咳嗽，咳不少刚的鸦片烟，他说：“你这话对我胃，此乃名风范。”

    佣人很快拿来纸笔，袁克文把纸铺到地上，当场趴奋笔疾书，不到片刻就写了整整三幅。

顿时大喜，拍手：“好说！我写字明码实价，最低等的十元一副，最等的至少三千。你要多少？我可以大量批发，但绝不讨价还价，也不接受赊账。”

    “哈哈哈哈！咳咳咳……”

    “给你打八折，承惠500大洋，快给钱吧。”袁克文扔掉笔，一脸坦然地摊手说。

    袁克文不耐烦说：“恁多废话，回去等我消息就是。”

    周赫煊无语：“那就来几幅吧。”

    袁克文的姨太太虽不多，但没有名分的女人却数不胜数，至少有七八十个。

    历史上，今年冬天袁克文又没钱用了。

    “多谢！”周赫煊喜。

    写完字，袁克文突然开始打哈欠，却是鸦片瘾犯了。他让佣人备烟，一边大烟一边问：“周先生，我的字如何啊？你评一。”

    你猜他是怎么的？

    “笔墨伺候！”袁克文大喊。

    当年袁世凯称帝，袁克文是唯一持反对意见的袁家人。他不皇帝梦，常自诩名人雅士，跟读书人结，有像三国时候的曹植。

    袁克文这人心不坏，几年前汕大灾，死亡十几万人。他把自己宣和年间的玉版《兰亭帖》拓本，还有一把心的折扇都捐来赈灾，可见还是有些良心的。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金钱权势，就喜女人和玩乐。

    此人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