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前，所有职工都分到了工会发的西瓜。每人十个。

    何如月主持发放仪式，冒着大太在大卡车旁纪录，又晒黑了几分。好不容易发到日落西山，经过各斗智斗勇，以防某些车间的尖白拆尽挑大个的、把小的留给别人，何如月胡瞪，愣是没让这些人得逞。

    见着职工们个个喜喜抱着大西瓜回家，何如月发愁了。她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这一个一个抱回家，得抱十天啊。

    天这么，会不会烂掉？

    要么先搬到办公室去。何如月打定主意，一手抱了一个，打算往三楼运。迎面就来了两个小青工。

    “何事，还没班？”

    何如月一看，是学忠和郭清，便：“刚发完西瓜，今天晚了。”

    郭清机灵：“你怎么拿回家啊？”

    这真问到何如月心坎里了：“我也愁呢。我一天抱一个，也得抱十天。要不明天把我爸的二八自行车推过来，拿麻袋捆回家。”

    郭清顿时和学忠使了一个，殷勤：“我有自行车，要不我们帮你送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啊，再说今天也没麻袋。明天我自己想法，谢谢二位啦。”

    郭清却主动过来，抢过何如月手里的西瓜，往地上一放：“何事你也太客气了，工会是我们娘家人，我们不跟娘家人客气，娘家人也别跟我们客气啊。”

    一指学忠，郭清嚷嚷：“快去把我自行车推过来。”

    “好咧。何事你别走，等我啊。”学忠一遛烟就跑了。

    这“娘家人”有不好意思了：“我家还有些远呢，要走两站路的。”

    郭清乐了：“两站路就算远啊。何事你知我家住哪里？”

    “哪里？”

    “西林桥。”

    何如月倒一凉气：“怪不得你有自行车，那你每天上班，自行车得骑一个小时吧？”

    “天气好的时候就差不多吧。要是暴雨雪的，我就住老大家。”

    又是“老大”。现在的何如月，对这个丰峻充满了好奇：“能问一，为什么你们都听他的？”

    郭清双手兜，在走廓的台阶上无聊地上，眯着睛：“因为他勇敢啊。”

    “勇敢？是因为他当过兵吗？”

    郭清突然看她在，笑：“何事你来得晚，早来半年，你就能看到他把车队那个陈福打得哭爹爹叫。陈福在厂里作威作福很久了，霸，没人得了，也就我们老大敢动他。”

    陈福。这不就是第一天上班碰上的那个恶心大黄牙吗？

    何如月好奇：“他在厂里名声很烂吗？”

    “厂外名声也很烂。何事你小姑娘，有些事不能跟你说，反正你记着，这个烂人你要离他远。要是他来招惹你，一定要告诉我们，让老大修理他。”

    何如月心想，就这个烂人，我第一天就碰上了啊。

    的确是“海枯石烂”的“烂”，不能更烂。

    说话间，学忠已经推着自行车来了，到了二人跟前，将自行车撑脚一踢，笑呵呵：“何事就是太客气，我们很乐意为何事服务！”

    这得有让人不适应啊。

    只见郭清从自行车后座的夹上神奇地取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