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想吃冰儿吗？”来狗不是来狗，是她肚里的蛔虫。

    珍珍咽了，“嗯。”

    猫立蹦跶起来：“大娘你在这儿歇着，别累坏小弟弟，我去买我去买，三对吧？你要糖的还是盐的？”“三”字咬得特清楚。

    这时候肯定吃盐冰儿解渴，可也不知是怀了还是怎么回事，珍珍就想吃甜的。她不清楚这小东西的价，递过去两角钱，“先去问问，不够再回来拿。”

    猫刚要说话，来狗瞪她一，“够了，大娘你就妥妥的在这儿等着，甜丝丝的冰儿上来！”

    林珍珍让他店小二式的语调逗笑了，这兄妹俩真是一肚鬼，啥都能一唱一和。这不，连买的冰儿，也是两大一小，他俩的一模一样和，是普通糖大冰儿，“大娘你的别看小，是油冰儿，油有营养，吃了小弟弟能白白胖胖哩！”

    林珍珍：“……”

    不过，这丑丑的东西吃嘴里，又香又甜，她也学着他们，用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吧，能让她从嘴凉到胃里再到发丝儿！她想起说的，能每天吃上一冰儿是这年代孩的最大心愿。

    想到，她膛那颗心得更快了，三两嚼吧完冰儿，“走，咱们到转转。”

    来狗猫虽然是二房的，可家里没人，他们从小就跟着三叔东跑西窜，明明爹娘都是锯嘴葫芦，偏跟季老三学得油嘴。这不，对于村里孩来说陌生的公社他们熟得就像自家菜园，供销社在哪儿，卖些啥，哪个售货员态度好说几句好话能多得一颗糖，菜市场在哪儿，联厂在哪儿，每天几开门……当然，农村人可吃不起。

    吃完乌，珍珍早馋猪了。可她知自己不是真正的林珍珍，不能仗着肚享受超过季家能力的东西。那刚卸来的猪啊，瘦的红通通，的白，那肝儿腰啥的，还冒着气呢！

    三个人在摊边上站了会儿，最后又咽着离开。

    这时候不允许摆摊设，衣住行一切用品实行计划供应，说“转转”其实也没啥好逛的，就供销社过一圈瘾，称二两果糖和陈，还不够一把抓的，又给家里打上半斤米醋二斤清油。猫想要一红绳，来狗想要弹弓的橡胶条，珍珍都没舍得买。

    她兜里的钱，有大用。

    ＊＊＊

    “咋？珍珍你要去哪儿来着？”季老太以为自个儿听岔了，意识掏了掏耳朵。

    “去北山。”北山县是大横山区另一个县，因为靠北，距离清河县二三百公里，季老太从来只听人说，还没去过。

    “那么远去啥呀？”

    林珍珍面不改：“那天上公社遇到我一同学亲戚，说我中同学在北山县广播站当事，原本三个月前曾写信让我过去看看，她们广播站还缺人，要合适的话……”

    季老太睛一亮，“广播站是啥的？”反正一听就是吃公家饭的地方，“给各村各寨广播读日报，这敢好！我以前就听人说你普通话讲得好，还在啥广播站当播音员？”

    原主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本该是县中的文艺骨，但因格向，不风，除非老师压任务，不然就是小鹌鹑一只。跟诗朗诵和报幕主持比起来，校广播站不用脸，还能收获同学的喜，她一就是三年，林丰收没少跟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