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已经四天没看见丈夫的林珍珍来说，要说不想念那是假的。“同居”大半年，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里里外外重活轻活都是他一手持，用秦小凤那酸溜溜的话说她就是“旧社会少”。

    就这张大床，他请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工师傅打的，送到家晾了几天他还用砂纸一丝一丝的把棱角磨平磨圆，珍珍摸索着床那圆溜溜的，已经没了原木香气的，此刻对他的想念达到了峰。

    臭季渊明，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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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第二天吧，季渊明没回来，倒把张胜利给盼来了。这家伙是真给他姨父上心了，知大清龙票消息后，第一时间爬上厂里的途货运车去了省城，人带话。

    “我姨父说了，你的龙票是真的，他愿意这个数。”他伸三手指，另一只手拍拍腰间的绿书包，示意钱都在里了。

    “三千？！”林珍珍大吃一惊，她虽然狮大开，可心里真正期待的也就是两千块，这还是看张胜利好说话，故意喊的。要真能卖，哪怕一千五她也愿意，三千块是真没敢想。

    “哎呀你甭琢磨了，我姨父诚心要，也没像别人故意给你低价然后一儿的加，知不？”

    珍珍不是不识好歹，看得来这家伙燥风尘仆仆，是真尽力帮她抬价了的。虽然说，这枚龙票放到几十年后可能价值上百万，可那是五十年后的事儿，那时候她都成七十岁的没牙老太太了，就是给她五百万一千万的又能怎么着？她是坐椅上看着存折数零呢？还是着氧气面罩看余额呢？

    钱，越早拿到手越好。

    等到改革风一，遍地是商机的时候，她希望自己已经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有了选择行业的机会。

    “行，既然你们诚心要，那我只能忍痛割。”这类东西只有在懂它它的人手里才是好东西，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当然，珍珍也得提醒他们：“咱合同上可说好了啊，这枚龙票再怎么买卖转，只能在咱们华国自己人手里，不能到国外去，不然……”

    “哎哟小姑你就放心吧，这是常识，咱们再怎么玩儿怎么研究这是矛盾，永远不可能！”张胜利着膛，把绿书包递过去，“你数数，三千块一张不少。”

    林珍珍了两遍，全是新崭崭的大团结，一共三百张，这买卖就成了！

    张胜利是真尽心尽力了，刚货车，还没来得及洗把脸就往桂胡同来的，早饿得前贴后背了，洗洗手摸厨房，拿了个冷玉米馍就啃，“饿死哥们了，那货车真不是人待的。”

    “等等，别吃凉的。”珍珍一把抢过馍，放蒸笼里给他。

    这几天都一个人吃饭，蒸一屉笼够她就着咸菜和青菜汤吃三天。现在的日，是吃不上，可也不会再饿肚了。

    “最近咱县里是不是都买不着？”

    “可不是咋的，整个大横山地区都没吃了。”

    张胜利吧唧嘴，“我说呢，早知在我哥那儿多吃，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