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王厂却脸一垮，唉声叹气：“别提了，这假啊，工人也不愿放，我也是没办法。”

    现在是季渊明在外执行特殊任务的关键时期，她可不能任何不利于他的风声。

    “我听杨主任的意思，区里让咱们先给工人发50工资，个月可就连50都没了。”

    当然，这也得益于老两的帮衬，他们主动接过带荞荞的任务，也不知是特别的缘分还是怎么着，小洒车慢慢的像个正常孩了。以前整宿整宿的哭，现在能一觉到天亮，以前喂饭跟杀猪似的，现在知自个儿抓着吃了。

    这不就倒闭的前兆嘛？工人们有关系的走关系，有人的跑人，都在想办法调动劳动关系呢。“那您一步打算到哪儿就去？”

    揣上五百块钱，珍珍走胡同, 来到一片低矮的红砖房前，生锈的大铁门开着，门保卫科居然没人。她犹豫一, 还是走了去，这才一段时间没来, 没想到青云街纽扣厂居然就门可罗雀了。

    王厂其实兴她能来的，因为耽搁了这么久，他以为她反悔不想要那批纽扣了，心里着急又不好上门询问，就这么着急了好几天。

    珍珍惊诧：“啊？为啥？不就是一台机嘛，大不了咱们换台新的，跟日本人买台更先的不行吗？”两国都建三年多了。

    王厂这才得意一笑，“就谈不上，就去工业局办吧，反正我也快退休了，不拘哪儿安置两年就行。”

    王厂叹气，四里一看没人，才小声：“这话我也就只跟你说，我估摸着，是要倒咯。”

    珍珍顺着他的心，恭维了几句，心里忽然又打起前几天那主意——如果纽扣厂倒闭，她是不是有机会？

    机废了，工人们自然就没活了，与其让他们来扎堆聊天嗑瓜儿，不如放假呗。

    正巧，珍珍一抬, 发现旁边的二层小楼窗边站着个人, “王厂。”

    “怎么工厂都放假了您还在这儿？”珍珍疑惑地问。

    有了这么多纽扣，老太太送的活儿越越顺手，每隔三四天去一趟附近生产队，一趟城，账十一二块都是净利，整天乐颠颠的。反正他们现在是不缺油，不缺白米的，每天就换着法吃的，半个月工夫珍珍就胖了两斤。

    有钱后第一件事，他们就盖了间小厨房，支楞起两崭新的大铁锅，一专门烧，一煮饭菜，那净得，再也不用跟老二老三家挤，再也不会在洗澡里看见菜叶渣咯！

    她把舀净桶里，提到院里，再在妯娌们羡慕的神里拎一只镀了铝的大铁盆，这东西供销社都没有，还是她拿着季渊明的票，去百货商店排了三天队才抢到的。以前老人洗澡总用木桶，可那木桶全家老少都用，汗腻都不知垢了多少，总觉着不卫生。

    他们能支楞起来，可老二老三就羡慕了啊，天天找借死乞白赖借他们的铁锅烧，还抱着自个儿的柴火来，“大嫂快把舀走，到我们了，俩孩还等着洗澡呢。”

    当然，她现在还不能问，毕竟这四十万枚纽扣已经很招人了，先安全的搂到怀里再说。厂倒不倒闭，倒闭以后怎么置，她先静观其变。如果有别人也跟她打一样主意，那就先让别人来投石问路呗，反正这块她看上了，谁也别想叼走。

    原本轰隆隆的车间，现在也安静极了。

    “林老师，咱们轻工业这块，跟你们教育系统不一样。”教育事业那是纯公益的，无论谁来当领导，财政拨款都照拨不误。可轻工业不一样，没你这纽扣厂还有其他纽扣厂，并不是非谁不可，老填无底也不现实。

    自

    原来，自从产一批残次品后，机又坏了两次，最后一次脆直接烧了电机。纽扣厂虽然规模不小，可真正算得上“现代化”的机就那一台，还是早在意大利淘汰的东西，修也修了，除非送回意大利老家去，不然只能当废铜烂铁卖了。

    珍珍还欣，在她的教育，龙凤胎可终于知要勤洗澡了，对于满虱的他们来说，真是不容易啊！

    珍珍看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又觉着自己多虑了, 纽扣厂或许只是放假呢？遂把来意说了。

    “珍珍来舀洗澡，你陈大娘送来，我给她多数几个纽扣去。”老太太在围裙上了手，急匆匆了厨房。

, 判卷两天，成绩通知书一天, 再把学校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珍珍迎来了她幸福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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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放到啥时候啊？”

    珍珍抬看天, 要不是刚放暑假, 她还以为自个儿记错了，今天可是工作日啊。街办的厂都是三班倒, 二十四小时开工的。

    “哟, 林老师，今儿什么风把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