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逝世前年仅二十五岁，他生前未婚，死后也没有嗣传承香火。镇北王膝嗣甚多，也不见他过继一个庶孙给表哥，这些年两人祭都是沈灼一手办的。

    碧沉将烘在熏笼上的衣服取来，伺候沈灼起穿衣，“姑娘饿了吗？要不要用膳了？”

    碧沉应是，她也料到姑娘今天不会让六娘陪玩了，沈灼还没醒就让人把六娘送回去了，她见沈灼满脸倦，她轻声问：“姑娘你要再睡一会吗？”

    “今年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走一趟，顺便连表哥也一起祭拜了。”沈灼犹豫了一会说，“你悄悄地去，别太打了。”沈灼说的表哥，是她姨母唯一的孩，她表哥慕湛。

    碧沉说：“太医令说，君侯离京前吩咐他时常来给您请平安脉。”

    而她丈夫萧毅这次领兵外是为了镇压叛，而叛军首领正是沈灼的姨夫镇北王，现在朝堂上已经把镇北王定为反贼。萧毅在兵前，曾有人提议要将葬在京城的镇北王妃和世尸骨翻来挫骨扬灰。

    现在的萧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温柔好说话的英国公府二郎了，而是位权重的镇国公，即便是当今圣上都要看他脸行事，莫说是一个小小太医令，沈灼从不为难人。

    一个对妻儿如此冷漠的人，会在乎妻儿尸骨是否被挫骨扬灰？提议的人是跟镇北王有私怨，找不到报复镇北王的法，就发在没法反抗的死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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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提议被萧毅一否决，他清楚顾王妃在妻心目中的地位，他要是真了这事，夭夭肯定跟自己和离，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过萧毅替自己挡了针对姨母和表哥的风雨，沈灼也不想让萧毅为难，就让碧沉晚上替自己悄悄去祭拜吧。姨母和表哥向来不在乎虚礼，他们肯定能谅自己的。

    沈灼听到这提议只觉得好笑，姨母和表哥虽是镇北王的原、嫡，但并不受镇北王重视，两人去世多年，也不见镇北王来京城两人坟前祭拜过一回。

    碧沉伺候沈灼洗漱，“姑娘刚刚太医令过来想给你请平安脉，您在休息，我就让他先回去了，他不肯回去了，这会还在外候着，您要让他来吗？”

    沈灼也想起萧毅离京前，跟自己提过要让太医令天天来给自己请脉，被她一拒绝了，没想萧毅还是让太医令来了，沈灼轻叹一声：“让他来吧。”

    十二月初十是沈灼姨母顾王妃的忌日，沈灼是顾王妃养大的，顾王妃去世后，她每年初十都会去庙中吃斋抄经三日纪念顾王妃。

    沈灼闻言眉微蹙：“我又没让他过来，他怎么来了？”

更没兴趣养别人的孩。

    这些年沈灼不好，每年冬就会生病，萧毅便不许妻去寺庙了，给她在后院了一个佛堂让她祭拜过世的亲人，不过沈灼每年还是会去姨母坟上祭拜。

    碧沉吩咐厨房传膳，沈灼晚膳向来清简，这段时间她不好，更是没什么胃，不过喝了一碗粥就摇让碧沉把晚膳撤了。

    沈灼了额，许是睡久了，她这会都觉得有些疼了，她摆手说：“不睡了，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太医令在偏厅等候许久了，碧沉一来叫他，他就立刻起跟碧沉去房。从偏厅到屋短短的一小段路，太医令却走得很沉重，等到了屋，太医令先低上前先给沈灼行礼。

    沈灼见生的太医令胆战心惊给自己请安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息，萧毅又

    碧沉见她愿意见太医令，不由喜上眉梢，“我这就让他来。”姑娘这些年越来越不愿意看大夫，总说那些大夫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她都听腻味了。

    碧沉也知姑娘不乐意常年喝药，姑娘喝得那些药她偶尔也尝过，苦得让她都麻了，姑娘这日复一日的喝药，心里能开心吗？可再不开心，她还是希望姑娘能看大夫，希望姑娘能恢复到未嫁时那样健康。

    沈灼回神颔首说：“好。”她顿了顿，对碧沉说：“碧儿，是不是快初十了？”她沉沉地病了好几天，连今天几号都记不清了。

    碧沉说：“是的，还有三天就到初十了，王妃的祭礼我都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