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傅是镇北王妃和顾夫人的父亲。”老者见大郎君还没反应过来，补充说：“顾夫人是沈清的原夫人，也是现任镇北王世夫人的生母。”

    朱修远因父亲关系，对慕家还算了解，他大概听过镇北王世的生母乃平郡顾氏女，镇北王世是在京城大的，却不知镇北王妃份如此显赫，居然是太傅之女。

    能当成太傅的，不算是生前册封，还是死后追封，都堪称文官之首，绝对的皇帝心腹重臣，朱修远奇怪地问：“既然镇北王妃是太傅之女，又如何当了镇北王妃？”

    慕家还够不上娶如此份贵的贵女吧？朱修远承认自己有些嫉妒，朱家显赫至此，他父亲也只能给他娶了公主，却没想让自己求娶一个真正的世家嫡女为继妻。

    老者笑：“现任镇北王世夫人不也是沈太傅的嫡女？顾夫人唯一的女儿？”

    朱修远微微颔首，世夫人的份他是知的，这也是他认为慕湛唯一胜过自己的地方，他凭着两家是姻亲的份，娶到沈氏嫡女为妻。即便这妻是丧母之女又如何？单凭她沈氏嫡女的份，就足够大分男人不在意这个小缺了。

    “顾家数代单传，传到顾太傅那代，顾太傅膝只有两个女儿，顾王妃和顾夫人在婚嫁之龄时，顾太傅病重，顾家偌大的家业、两个弱质女，谁不馋？”

    老者提起往事唏嘘不已，“顾夫人那会已经和沈家定亲，顾王妃却死了未婚夫，当初想要娶顾王妃的不知有多少，只可惜都争不过镇北王。”

    “那会本来都定好冯氏女为镇北王妃了，却不想冯氏女不乐意嫁镇北王府，订婚前夕同人私奔了，皇室为了安抚镇北王，才默许镇北王娶了顾王妃。”

    “冯氏女？”朱修远讶然问：“这又是哪家？”

    老者说：“是惠安皇后的娘家，从辈分上来说，是今上的祖母。”老者跟朱修远慢慢解释着冯家的来历，心中暗暗叹息，朱家还是底蕴太浅。若是寻常世家，这些都是自幼耳濡目染的，哪里需要特别教导？

    朱修远若有所思：“顾王妃会嫁镇北王府是因为冯氏，那沈清又怎么会把嫡女嫁到慕王府？老皇帝怎么会答应？”

    老者说：“这门亲事还是中促成的。镇北王世是难得京中大，又活到成年的嫡，他天然亲近京城，皇家想让他娶个真正的京都贵女，为他在北谋权。”

    只有家世好听的世夫人，跟父亲是实权官员的世夫人是两回事，前者就是娶个名声，而后者能帮夫婿很多事，更别说这对夫妻还是从小一起大的表兄妹。

    老皇帝和先帝都把镇北王世当成消磨慕王府实力的棋，现在看来两人的谋算也没错，镇北王府这些年的确没之前张扬了，当然这也跟突厥实力大减，最近边境太平有关。

    但当初杀了阿波可汗的是现任禁军大都督，立大功劳的是陵西折冲府的府兵，跟镇北王府关系不大，所以这些年镇北王府在民间的名声都弱了不少，人都是善于遗忘的。

    朱修远眉皱：“所以这次支持小皇帝的不是慕王府，而是慕王世？”

    老者摇：“不好说，但镇北王还活着，未必会让世完全当家，也有可能是镇北王也有心在京城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