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盖简直呕血，被他激得意识地骂了句脏话，“我也不是在阻止你，只是看在往日谊，好心忠告一句……”

    “原来在你这里，我们还有往日谊。”

    庄律森语气轻松地打断他的警告，还有心开玩笑。

    黎盖被他打断，还是把后话讲完。

    “我不知你如今多大本事，但梅仑集团再厉害，在港城也压不过陈家，陈棠苑本人再单纯，也不是你可以随意玩角！”

    提及陈棠苑，庄律森倒是没了方才的轻佻，执烟的手搭在畔沉默地。

    两人在一片无言中各怀心事。

    黎盖又敲一支香烟燃上，袅娜的雾气徐徐萦萦。

    不期然地在此遇见故人，像蒙了尘的黑胶唱片被一只无形手重新拾起，抖落满霉灰，重新归置于唱盘。

    留声机唱针压向刻轨，盘轴顺转，笙歌再起。

    童年时那一小段与锡兰有关的画面，在这一刻也自动播演来。

    关于童年，多半是不甚好的回忆。

    往事不值得回味。

    由于早产，质差，小时候他瘦弱病仄，家中佣人怕担责，不敢轻易容他门玩耍，只让他趴在窗边，远远看其他兄弟妹在院嬉戏追逐，连凉风都难到一缕。

    除非是二家从大学里回来，从佣人那里接替照看他的任务，他才有机会离家放风。

    他不愿放过任何机会，连二家同男孩约会都要当小尾跟着去。

    二家生得靓，当然也扮靓。每回约会前在房里一件件试衫，总总拿不定主意。

    他不像其他人，敷衍说人靓穿什么都可以，而是会耐心当观众，认真发表审见解。甚至自己也要心打扮一番，在彩与装扮上与她互衬。

    时间了，二家回校后，他便一个人在房里翻阅学书刊，甚至暗地里对家中每一位到访者的穿着行评分，乐此不疲。

    大家族里人多嘴碎，一个男孩偏偏这些华服饰，终日沉迷于如何打扮得枝招展，不仅被斥不够刚，还要贴上病态罪名。

    二家却看法不同，翻着他积攒的杂志拼贴册，笑眯眯：“看来我们细弟对扮靓有天分，将来或许是要吃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