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曾经吐槽jaguar的驾驶平实无趣，不符合他风驰电掣充满推背的人生，但车上装载的ridian音响却异常，所以过去才专挑这台车来载她，她专注风，他专注听歌。

    四海，五洋，八荒，九天。

    “就是《北非谍影》的主题曲。”她科普，又问，“我还没有去过洛哥，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啊，张德兰，小时候一听这小调就会睡着，现在居然也开始觉得好听。”

    他觉得自己也沦落成天茶座上那个被撇的男游客。但他能够看对方的问题，却搞不清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想必对他而言，更不算什么。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们逆着人向上走，不时有行人横冲直撞地挤过来，陈棠苑意识地与他靠近了些，避免被人冲散。

    她的发蹭着他的衣料，仰说话时几乎着他的颚扫过去，若不是低应承时，她还是意识地避开与他相贴，他几乎要以为她正在娴熟地撩拨他。

    罢工的大队伍已经走过这条街，维持秩序的警察悠闲地坐在车里看报纸，零零星星有几群落单的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就像电影散场后的戏院，若不是肩上扛着标语，与路人也没有不同。

    她问：“想去哪里都可以？”

    没有过往经验可供判断，只能暂时保持观察。

虚地错开，目光却无安放。

    分明离开港城前，她还主动地问过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说。但他真的要说的时候，她却总在刻意破坏气氛。

    就连婉约派的亚洲女到了这里，都要受了影响，放言“要在黎街吻够一百个男人”。

    他又重新称呼她陈小，但尽已经走到车门边，收在她上臂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陈小想回去了吗？”

    闲逛了一圈，又绕回泊车位附近。

    “不用，就坐在车里吧。”陈棠苑自己拉开车门，“你的车里有歌可以听吗？”

    “那就找一间咖啡馆？”

    难黎还可以对她有不寻常的加成，骨血里的法式细胞一旦踏上这片土地就自动激活。

    她挨过来贴住他的手臂，路人见她退空隙，继续得寸尺地扩大范围，他的手于是伸过来，拢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躯揽到前护住。

    因为这样纵的拥吻在黎太常见，已经为街场景的一分，河岸或桥上，甚至拥挤的地铁车厢与人穿梭的大街中央，随可见旁若无人的激。

    他再迟钝也能看她在回避着什么，好像又变回最初那个带着防备的大小。

    这样想通后便轻松起来，反正迟早要与某个没有的人步联姻的坟墓，她没必要把这些东西继续为谁珍藏。

    她的问题他一个答不上：“我也没有去过。”

    只能一脸无辜地发同一声灵魂拷问。

    没有挣脱，甚至把后脑枕在他肩上，自觉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不是不想去，只是在港城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之后可能会很忙。”

    “有。”他伸手搭在车框上，等她弯腰坐去，“也是何先生留来的，看你钟不钟意。”

    他的挫败前所未有的烈，继续试探着说：“从这里去非洲也并不远。”

    她又翻到一张billie holiday版本的《as ti goes by》：“这首歌的原唱应该是bertie hig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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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就是有累了，想坐着休息一。”

    “这里好多人，我们回车里坐吧？”

    “咦？我还以为庄先生会对非洲很了解。”

    陈棠苑翻着一张张唱片，果然大多是充满年代的宝丽金，间或夹杂几张英摇和乡村民谣。

    他终于有一个问题可以答，肯定：“想去哪里都可以。”

    他的肢动作太顺势，又或者更亲昵的事都过了，她居然觉得这样很自然。

    她像在对他说，也像在对自己说。因为要专注于事业，没有多余力分来拍拖，所以最好不要开始。

    她于是寻到理由解释自己的纵。

    “对南比较了解，北非很少去。”他回，“但如果陈小想去，现在也可以去。”

    他的语气在封闭的车厢里更加溺温柔，她却听得有酸涩。

    接吻于法国人而言就如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她上好歹也淌着1/2的法国血统，这对她来讲不算什么。

    他摇：“我不是很清楚。”

    但她似乎不太满意，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勉地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