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晶灯光映照一室狼藉后的萧条，陈玮芝上的绛粉公主裙在素雅简洁的中式装潢里鲜艳得刺目。

    “但这回你对着自家人还要这样，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糟蹋苑苑的心血作品，又是什么理由？”

    “怎么了！我当陈太太有错吗，外面有多少人梦都想当陈太太？我苦心帮你铺路，让你去不会给人嘲笑，我自己的女儿却来看不起我？”

    陈玮芝继续：“我都有亲见到，妈咪的旧同事家里事，来家里求妈咪借钱，那救命钱分明连一只手袋都买不到，妈咪却不说同意。”

    “随便画几幅画就是作品？我不过是命不如她，我要是从小能受这样的教育，我不见得画得比她差，心血作品，得好听，我没觉得多好看。”

    “还有，陈玮芝，你搞搞清楚了，你和谁才是一家人，哦，你当她是自家人，人家拿这么丰厚的嫁妆有无想过分你一尺一厘，我为你好难还是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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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八婆女，还想要我借钱给她？她以前嫉妒我业绩好，背后搞了多少事，我都大度未同她计较，后来看我搭上陈淮琛，还要去联系杂志记者写我，摆明要让我嫁不陈家。”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单纯，你觉得万事简单，是因为你妈妈，我，保护着你啊。”

    “只是她名那块地实在是太招人记挂，她一天不结婚，那块地就闲置着不能开发，政府罚款倒是次要，但坊间不是没有闲话的。”

    ……

    这些话闷在心中许多年，一开甚至无需刻意组织语言。

    “妈咪，我真的受够了。”

    “谁教你的？谁教你讲这些的？又是陈棠苑？”

    陈玮芝怯声唤：“妈咪。”

    “我不是不支持苑苑忙事业，只是……”大舅舅叹了气，无比为难。

    从小到大养尊优，被悉心护在真空玻璃罩里，未曾遭过人间烟火的陈玮芝，白如新生儿般的脸肌肤上五指红印清晰可怖。

    “可我不想再要妈咪保护了，这个世界究竟什么样，我自己可以去看。”

    “妈咪总是有自己的理由。”陈玮芝已经迈最艰难的一步，如今在兜的咒骂里激发更多勇气。

    陈玮芝只觉可笑：“一份嫁妆说了十多年，从我世到现在，可其他东西你们拿得又少了？”

    一幢半山豪宅里，陈家人各吵各劝，各讲各话，陈棠苑这个初始事件主角反倒完谢幕，被晾在一旁。

    陈玮芝用手背拭去泪，被泪冲刷过的瞳如透明无瑕的琉璃。

    “结婚，然后像妈咪这样，当一辈的某某太太？”

    又想起这里是湾，她扭曲的表收了收，猛地拽起陈玮芝细瘦的手腕，毫无惜意地折扭，拖着人走院外。

    小舅妈边走边骂，不吝用最刻薄的句来羞辱讽刺，陈玮芝被拖得踉踉跄跄，泣不成声。

    “你别给我在这里识少少，扮代表！”

    “你还知我是你妈咪，我告诉你，别想着去国外读书我就不到你，我随时可以让你退学回来，如果你不想读，那就先结婚。”

    “一个人心中如果没有自卑，怎么会理睬他人笑不笑，妈咪总是抱怨命运，憎恨别人不尊重你，可我也并未觉得妈咪对份低过你的人有尊重。”

    小舅妈不敢相信自己女儿会有挑战她权威的一天，抬手迅猛地扇了她一掌。

    小舅妈像是听到什么可笑至极的话。

    陈老太的卧房里，大舅舅叹着气，与老人家商量家事。

    其他人也在陆陆续续地赶回来。

    小舅妈抬一看是她，暴而起：“陈玮芝，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