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面孔让他到陌生。

    可是那急促呼的频率，他其实听过的，那一晚在园中挖掘坟墓的男人原来就是他。

    他其实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震惊，因为他的思维本就是纯理的，凶手是至亲，甚至是父亲，这样的可能早就存在于他脑海中了。

    只是他没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会有这么的冲击力。

    “走啊！”

    元熙的声音仍像清亮的哨声划破午夜的霾。他挣扎着，挣脱聂松的钳制，拉起元熙，两人朝与球场相反的方向跑。

    聂松忍着肋间的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他老了，再也不是当初可以独自挖坑，独自扛起尸丢坑中掩埋的壮年人了。

    两个从他面前逃走的年轻人会让他从衰老直接走向死亡。

    他不甘心。

    “阿臣……”他咬着牙，拼命想要拉回自己的儿，但这样的努力已经是徒劳了。

    他举起了手中的枪，背叛的就毁掉，这大概可以算作是他的人生信条。

    弹是没有的，只要有人扣扳机，它目标是不是血亲。

    元熙回过，看到的就是这可怖一幕。

    “小心！”

    她朝聂尧臣扑过去，这家伙不擅运动，跑也跑的不快，后有危险也没有察觉。

    扑倒他的时候耳边就听到枪声，像过年时候的鞭炮响。家里事的那一年，还没过完农历新年，夜里在阁楼睡了也总能听见有一没一的鞭炮声。

    还有聂尧臣在海边为她放过的烟，砰的一声就在天空炸开一副漂亮的图画，像半山湾他家的那个园里的玫瑰和鸢尾，从盛放到凋零，时间很短很短。

    她挡住了聂尧臣，将他压在草坡上，后还有第二声响，伴随着聂松的惨叫。

    这把枪大概很久没有用过了，又是自己改制的，在一发弹之后卡壳，炸膛了。

    惊魂未定的两个人看着不远打挣扎的聂松，像看到大的怪兽终于倒。

    “你没事吧？”元熙问他。

    “没事。”

    聂尧臣扶着她想要站起来，脚却打，手心黏腻，低一看竟然是鲜血，在没有光的夜中呈现黑，被雨一冲就漾开了。

    弹明明没有打到他，那这血是哪里来的？

    他第一次发觉理也有失效的时候，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另外一假设。

    “熙熙，熙熙……”他去扶她，“能站起来吗？你站起来！”

    元熙却动不了，只有嘴角动了动：“我觉得有冷呢……”

    聂尧臣终于不得不面对最残酷的现实，刚才那枚弹是元熙帮他挡掉了。

    他连忙蹲来，找到她背上那个小小的血窟窿，脱外把她包住，然后摁住伤，声音都在发抖：“熙熙，对不起，我应该早来……”

    他完全没有留意到父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舞会，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元熙靠在他怀里，伸手摸他的脸：“你认元卉不是我啦？”

    他。

    她又笑：“你叫我的名字叫得真好听，再叫几声。”

    “你别说话了，保存力，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