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十三。”

    梨月白背对着他，宽大的戏服飘然合拢。锦缎似的墨发垂在后，唯有抬起的手指，还勾着银丝。

    只要他稍稍用力，银丝就会割破十三的脖。

    十三仰着，角上扬：“是么？”

    不过是瞬间，他转过，银丝在他脖上勒血痕。他却像是浑然不觉，断刀起落，斩断了所有银丝。

    梨月白微睁了，目光扫在他脖颈上的血痕。手指毫不犹豫地松开，银丝在半空中四散开来。直到泛着寒光的刀尖抵在他的，可那把刀却并没有再往前。

    “你输了。”十三冷漠地。

    梨月白看着指尖断裂的银丝，无奈地叹了叹气：“你总是用这么不要命的法。”

    雨滴在地上，叮咚作响。

    “能赢就行。”十三收回刀，脖上还在渗着细小的血珠。

    梨月白不置可否，却抬手从腰间取一截帕递给他：“把血止住，不然便是真的不要命了。”

    十三随手扯过帕，鲁地往脖上一捂：“啰嗦。”

    梨月白眯笑了笑：“看来，你是定决心要与王爷作对。”

    十三握手里的帕，斗篷的睛一丝凛然：“我会杀了他，那时候，你、我、所有飞阁的人才会真正的自由。”

    “嗯，我相信。”梨月白颔首，目光落在一旁的萧则上。

    他知，萧承宴这一次是真的输了。

    “你还要跟着他？”十三嗤笑一声，“真不知他给你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这么忠心耿耿。”

    梨月白嘴角噙笑，丝毫没有介意他话里的嘲讽：“人各有命，你只去走你要走的路。”

    “你呢？”十三皱眉。

    梨月白盈盈一笑：“走吧，别回了。”

    “随便你。”十三别过，扶着萧则，转往外走。

    走牢的时候，刺目的光让他们微眯了。一辆车停在不远，夫翻而，半跪在萧则面前：“属救驾来迟，请陛恕罪。”

    “回。”萧则面无表地往前走着，那夫扶着他上了车，十三抱着断刀也跟着上去。

    车帘刚刚放，远远地响起清的嗓音，婉转动人，声似莺啼。一声一声，如泣如诉，唱的正是《帝后离》。

    曲调了：“君当坐楼，妾自魂归去……”

    余音慢慢落，再也没有响起过。

    十三抬踩在门板上，握着门框的手死死抓，手背上青鼓起，指尖却是在微微颤抖着。

    天空中响起一阵惊雷声，暴雨倾盆，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雨愈发大起来，将雕木窗来回拍打。四角屋檐围的天空云密布，雨如竹筒倒豆一般，噼里啪啦砸在窗台。

    福禄抬手将窗关上，屋里安静来，雨声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