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如此，她此时定然是忍不住要冲着他发火，冲着他歇斯底里，将积攒来的怨气，统统发到他上。

    可她现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能再冲他如此。

    原来她荣呈因也是装模作样的一把好手。

    心里装着事，上车的时候不免踉跄了一，她扶住车门框，咬牙站稳。

    荣呈言的确是在车里睡着了，可当荣呈因一上车，他就醒了。

    “你怎么样了？”她摸了摸荣呈言还显困倦的脸，满脸写着担心。

    “没，没事……”迷迷糊糊还困着的荣呈言见到荣呈因，一时觉着有些丢人，挣扎着想退后，离她远。

    荣呈因命令他：“你给我坐好！”

    荣呈言顿时吓得不敢动，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低垂着脑袋不敢见她。

    都是一个爹带来的，荣呈玉和荣呈言是暴脾气，荣呈因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一个掌打在荣呈言的后脑勺，没好气：“现在知害怕了？现在知不说话了？刚才闹脾气的时候你不还威风得很吗？”

    “我，我，我……”荣呈言磕磕绊绊说不个所以然来，荣呈因接着：“荣呈玉向来不是个会说好话的，你是第一日认识他不成？十几岁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往外跑，跑什么呀你？离了家你还能去哪里？”

    荣呈言张，正想说什么，荣呈因却是气不打一来，又絮絮叨叨地开将他的话给堵住了：“当初说好要带你去苍南山，那自然是真心想带你去的。可后来我昏迷不醒，家中父亲又刚过世，成一团，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送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再说父亲猝然离世，恐怕荣呈玉到如今都还没查什么来吧？这样的况，又如何敢送你去？”

    荣呈言惊讶：“父亲离世，难不是他们所说的积劳成疾？”

    意识到自己不该在他面前说这些，荣呈因撇撇嘴，开始自圆其说：“是积劳成疾，可积劳成疾也不至于突然就叫人没了，其中恐还有隐，只怕是，谁把父亲给气倒的。”

    她说话间有意无意地扫了几次荣呈言的睛，荣呈言立时急了，鼓着腮帮争辩：“我，我，我才，才不会把父亲气倒！”

    荣呈因慢悠悠：“哦？你没气过？”

    “不是我！”荣呈言争红了脸，看着又要气了，荣呈因急忙收住，安抚他：“好了好了，我知不是你，谅你也没那个本事。咱们先回家去吧，大晚上的呆在这地方，瘆不瘆得慌？”

    她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荣呈言却拉了她的手，颤颤巍巍：“这不是我，不是我要来的，这是，我也不知我怎么就在这里了……”

    荣呈因回：“这不是你自己跑来的？”

    “不是！”荣呈言笃定，“我，我跑累了，就靠在墙上休息，结果睛一闭，方才再一睁开，就到这里了。”

    什么？

    荣呈因凑近闻了闻他的上，并没有留什么特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