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去了。”陶珏叹息，“他叫我带着你妹妹回东郡。”

    “她是罪大恶极，可她终究是没动过你东郡王世的位。”

    谈话间，又一个象牙雕螭龙纹镇尺砸在陶珏边，摔东西的人显然是用了重力的，镇尺被摔成两段，发沉闷的响声。

    “她是朕的发妻，是国朝之母，她看着你大，比你爹娘看你的时候都要多！”

    “我怎么知，舅兄？”

    “臣不敢。”

    皇帝跌坐在龙纹椅上，缓缓闭了，复又睁开，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目总算有些平静来。

    陶珏神总算动了动，“从前东郡王的血脉，断在叛上，如今天太平，海晏河清，皇上的盛世，才刚刚开始。”

    皇帝横眉怒目，心火好似都要从中灼烧来，桌上摆着上好的青瓷琉璃盏被他举起，砸在陶珏脚边。

“哼，这是谁告诉你的话？”皇帝莫测地看着他，“是荣安侯家的那个小丫吗？”

    这四个字明显刺痛了皇帝的神经，赤红的双与他苍老的神态格格不，他着气，质问陶珏。

    “是，我手上的人命是不少，荣询的也多，所以那时候荣询死了，他是死有余辜，假若他日我也死了，那我也是死有余辜。不过同样，皇后娘娘，亦是。”

    “您是要叫臣不要忘记，在我母亲过世还不到一年的日里，她就给我父王了两个侧妃？还是叫臣不要忘记，在我刚京的时候，她借着我的手，去给她最不喜的二皇孙使绊？崔家上百人命暂且不提，荣安侯的命也可以不提，可她在荣安侯死后，还暗中在荣呈因回京的途中动手脚，昏迷两年已是万幸，如若不然，恐他们父女，早已在地团聚！”

    “假若他日，朕也要死了，那你是不是也要戳着朕的脊梁骨，说朕也是死有余辜？”

    偌大的居正殿御书房，良久没有人声。

    皇帝一手指着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一开始尚能平稳坐着与他对视，最后却是直接起拍起了桌，怒不可遏。

    血气方刚的皇帝不见了，此刻只留一个老迈龙钟的老人，靠坐在金丝楠木椅上，独自呢喃。

    “陶珏！”皇帝咬牙切齿，“你是在威胁朕吗？”

    “皇上这是要提醒臣什么？”陶珏截住他的话，反问。

    他了厅，与大一坐在主座上，如今弟四人俱在，却是无人能先开个。

    待陶珏来后，他便一把抓住了人，拉到一旁打探消息。

    他用最后的力气将陶珏轰了去。

    两个儿没了，相伴三十余载的妻也没了，这把龙椅，他竟坐的如此孤独，如此寂寥。

    候在门外的荣呈玉听着里的动静，心里着实有些慌张。

    “去给父亲上个香吧”

    荣呈玉不知夜里几时才到的家门。

    “杀人偿命，恐怕也得看杀的是什么人吧？你堂堂一个东郡王，荣询他也是贵为五侯之一，你们手底的冤魂也会少吗？怎么，你们就不需要为那些人偿命了吗？”

    挑衅，这是赤的挑衅。

    “如何？”

    死有余辜。

    “，回你的东郡去！”

    陶珏敛眉，不卑不亢，“臣不敢。”

    “不然靠你？”陶珏斜他一。

    荣呈玉听了直牙，真想往他脸上来一拳。

    “你还没娶到我妹妹呢！”

    “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荣呈玉狐疑地看他一，“你就，带阿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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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珏拦他的拳，难得正经：“明日朝堂之上，关于你父亲的事，应当就能有个定论，该还你们家的公，都会还回来。”

    荣呈玉揪住其中一苗，问：“我们家的事，何时需要你来？”

    “陶珏！”

    “这是朕在问你！”

    门的时候，一望见厅堂里剩的三个弟俱在，还齐刷刷地看着他，一时鼻一酸，睛生疼。

    荣呈玉气到脚，刚大声嚷了一句，又想起来这是居正殿外，赶住了嘴，没好气地瞪了陶珏就往外走。

    “你别以为，朕真的不敢动你，东郡王的血脉从前就换过一次，再换一次，也不是不行！”